在中國視頻網站自制內容剛剛興起的時候,大鵬作為爆款網劇《屌絲男士》的導演和編劇,進入公眾視野。
大鵬離職的消息一出,就上了熱搜。搜狐方面也已經確認其離職,搜狐創始人張朝陽送上祝福“前程似錦”。如今大鵬與搜狐的分手其實并不意外。
這幾年,成名后的大鵬一直在電影領域奮戰,他先導演了超過 10 億票房的電影《煎餅俠》,而后又導演了4. 5 億票房的《縫紉機樂隊》。搜狐創始人張朝陽則認為,搜狐視頻的主打產品一直是小本經營的網絡自制劇,投資電影不是常態。在搜狐的 14 年,大鵬見證了搜狐視頻和中國互聯網視頻這十四年的風云變幻。搜狐視頻曾經的榮光,騰訊視頻和愛奇藝的崛起,而優酷已經隸屬于阿里巴巴……市場沒有終局。
1、小人物逆襲:大鵬本名董成鵬,初露頭角是因為主持視頻脫口秀《大鵬嘚吧嘚》。而此前,大鵬的履歷跟大部分尋夢少年并無二致。少年時,大鵬的夢想是做音樂,他曾在長春組過地下樂隊“及格樂隊”、“天空樂隊”,并擔任吉他手兼主唱。
后來曾和北京一家經紀公司簽約,拿了家里的三萬八千塊錢準備出張唱片。后來經紀公司蒸發了,他才知道被騙了。22 歲那年,他從吉林建筑大學工程管理專業畢業后,來到北京。他去后海面試酒吧歌手,可惜老板都沒聽他唱歌,只看了他一眼就拒絕了。
這段經歷后來被寫進了書里,大鵬自嘲道:“我當時應該戴個長假發去就好了。”為了養活自己,大鵬成為搜狐音樂頻道的一名實習編輯,工作時間是早班 7 點到下午 5 點,最晚要加班到凌晨兩點。
他經常的狀態是清晨從通州的出租屋出來,坐上八通線換一號線,去位于長安街的搜狐總部打卡上班。這樣按部就班的日子他一過就是 3 年,其間,也有命運之神眷顧過他,一次,視頻節目《明星在線》的主持人因為拉肚子臨時有事來不了,大鵬自告奮勇地頂替了一把,從那以后就從幕后轉到了臺前。2005 年 6 月,搜狐青睞了當時在文藝臺做娛樂節目的女導演李溪,全面負責《明星在線》,李溪到搜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主編說,“換掉大鵬”。李溪一邊找人,一邊繼續用大鵬,大鵬每天都在會被換掉的詭異氣氛中,忐忑的主持著節目。
大鵬為了不被換掉,開始想很多辦法,首先是增加觀眾黏性;二是發揮自己會唱歌的長處,三是和網友積極互動。有一天,李溪和大鵬說,“我決定不換人了。”吃了定心丸的大鵬,喝了點酒,酒后喊“我要捧紅我自己,以后誰也別想換掉我。”
但大鵬始終面臨著被換的風險, 2006 年 10 月,搜狐從電視臺聘請了主持人,大鵬下崗。大鵬接到了新的任務,負責培訓新加入的搜狐的編輯們。
講課期間,他琢磨,自己可以做一檔節目,盤點一天的娛樂大事件,再配上聳人聽聞的標題。2007 年,在太太的啟發下,大鵬擔任搜狐視頻脫口秀節目《大鵬嘚吧嘚》的主持人。
主持《大鵬嘚吧嘚》期間,大鵬開始小有人氣,積累脫口秀節目經驗的同時,積攢的也是在娛樂圈內的人脈資源。一度,他在搜狐的簽約藝人和搜狐員工之間自由穿梭,演電影,演情景喜劇,忙的不亦樂乎。而此間的搜狐,也迎來了春天。贊助奧運會,搜狐成為 2008 北京奧運官方網站,而張朝陽則是奧運官方網站的首席記者。2008 年 7 月搜狐發布的第二季度財務報告顯示,搜狐公司的整體收益為1. 02 億美元,成為首個季度收益過億美元的門戶網站。
此前,中國的互聯網公司中只有騰訊季度收入過億美元,而百度也是剛剛突破 1 億美元大關。與當時的搜狐一樣,大鵬開始迎來了自己的好時光。因為趙本山與搜狐視頻戰略合作的關系,經常主持活動的大鵬走進了趙本山的視線, 2010 年 4 月 5 日,他正式成為了趙本山第 53 位弟子。但對大鵬此后開了掛的人生來說,這這僅僅是序幕。大鵬入職搜狐最初的 6 年,可以視作為中國互聯網視頻領域的上半場。
行業里的一些大事件,決定了視頻領域的未來,也給大鵬提供了發展的廣闊天地。
2、最好時光:2009 年,國家廣電總局出臺了《關于加強互聯網視聽節目內容管理通知》,加強了對網絡盜版打擊的力度,使得很多視頻網站停止了對美劇、韓劇的轉播,但也使得視頻網站們迎來的是網絡播放權自費的節節高。而彼時的搜狐視頻,是視頻領域的強者。
搜狐視頻一直主打“美劇”牌,大力引進美國電視劇,熱門的《紙牌屋》和《生活大爆炸》更是以高價購買獨家版權。借助美劇的影響力,搜狐視頻那幾年穩居中國視頻網站的前三名。2012 年 6 月,大鵬在微博上看到一段很短的視頻,女主角問自己的父親:“我給您買的ipad用著還順手嗎?”父親說:“挺好用的。”一邊說一遍拿ipad當菜板切菜。
大鵬樂不可支,順著評論才知道,這個系列叫《屌絲女士》。大鵬受德國《屌絲女士》的啟發,開始自編自導自演《屌絲男士》。他在自傳中反思,“作為互聯網內容的制造者,忙活了這么多年,應該了解網民的口味,為什么沒想到這個創意?”《屌絲男士》的開拍,大鵬等到了那個“機會”來了。開拍之初,大鵬捉襟見肘。他買了機票飛去全國各地段子手的家鄉,邀請他們給《屌絲男士》寫劇本,每篇三百塊的稿費預算,相當寒酸。
《屌絲男士》里寫的都是草根的故事,每一季大約 120 個劇情。《屌絲男士》開機的時候沒有一個明星,大鵬用的是笨功夫。大鵬先找到柳巖拍完一段,拿給鄧超看,鄧超說檔期緊讓我媳婦來吧,孫儷就出鏡了……《屌絲男士》一炮走紅,單日點擊率最高破一千萬。
2014 年,網絡自制劇迎來了真正的“春天”。這一年,自制劇的總集為 1469 集,產量達到了前五年的總和。當年以靠以引進美劇起家的搜狐視頻,稍顯頹勢。據CNNIC報告顯示:截止 2013 年年底,中國網絡視頻用戶規模為4. 28 億,與 2012 年年底相比增長了1. 12 億。優酷收購土豆,愛奇藝收購PPS之后,搜狐視頻被擠到了行業前三的位置。網絡自制劇領域從最初的蠻荒到后來的紛繁,亦不能遮蓋《屌絲男士》和《萬萬沒想到》給自制劇市場帶來的曙光。
在2013 年 12 月 31 日,《屌絲男士》第三季拍攝末期,柳巖同時在《分手大師》劇組進行拍攝。
在拍攝柳巖戲份的當天,大鵬左等右等,《分手大師》的戲份都沒有完成。大鵬明白了,網劇始終是網劇,沒法和電影比,“我要拍電影。”這種想法在大鵬心里生了根。而彼時的大鵬,亦站在了成功之巔,但大鵬并不滿足。而或許從大鵬決定要拍電影的那一刻起,他與搜狐后來的故事就成了必然。
《煎餅俠》最初籌拍,本來要物色一個導演,但是找來找去,后來發現大鵬是最合適的人選,而在這部電影中,近年來很少出席娛樂活動的張朝陽還在電影中客串了一個角色。這部戲講的是原本人氣爆紅的大鵬因為強吻粉絲事件陷入人生谷底,為了生存被逼無奈簽下賣身契,不得不答應債主拍電影的事,但在拍攝啟動時又遇到過去看似好友的拒絕,然后緊接著一波笑點來了。
這一年,無論《煎餅俠》還是《夏洛特煩惱》,《惡棍天使》,票房成績都直指 10 億,儼然到了中小成本喜劇電影當道之時。網絡自制劇市場的飛速發展,還跟“一劇兩星”的政策有關。 2015 年,“一劇兩星”政策正式實施,要求一部電視劇最多只能同時在兩家上星頻道播出。原本為電視臺提供內容的影視制作公司,開始面臨更為激烈的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