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如是》上下篇呈現兩種不同視角,是對同一題材的抽象和具象的解讀。
舞劇《青衣》之后時隔三年,王亞彬帶著新作《一夢·如是》再度來到廣州。這部以鳩摩羅什的經歷為題材創作的舞劇中,有著時間和空間的回放與停頓、夢境和現實的重現與轉換,舞臺、歷史、現實和故事同時呈現,給人以不少遐想空間。昨天剛到廣州的王亞彬接受記者專訪,她說自己此前就有過想要以絲綢之路為題材創作的想法,“于我看來,絲綢之路上的人和故事,也是關于絲路本身的故事。這次以鳩摩羅什的人生歷程作為切入,他從龜茲沿河西走廊一路到長安,是想以他的人生軌跡,告訴人們,人生如同一場跋涉。無論到了什么時候都要記得自己的初心,即便是路途遙遠,有可能遇到艱辛,但是還是希望可以堅定自己的夢想。”
在現實世界中,從2009年起,王亞彬就開始了“亞彬和她的朋友們”系列演出,到今年已經是第十季了。談到十年來一路堅持,她則說自己現在變得更加開放和平和了。幾乎把所有生活都獻給了舞蹈的她表示:“我覺得舞蹈讓我看待世界的眼光變得非常美好,要是全地球人都熱愛舞蹈,那得是一個多棒的世界啊!”
關于《一夢·如是》:劇中的時代和表達跟現代人沒隔閡
將于9月6-7日在廣州大劇院上演的《一夢·如是》,是“亞彬和她的朋友們”系列演出之一。作品以當代視角講述譯經大師鳩摩羅什的故事,王亞彬是該劇其中一位編舞家之一,跟她合作的是日籍舞者平原慎太郎。談到這樣的合作方式,王亞彬說:“一方面我們是對各國青年藝術家都有著比較密切的觀察,我也希望通過這樣的合作,去溝通和了解不同國家的人們的編舞理念。另一方面,從文化背景的理解上說,(中國舞者)跟日本舞者有共通、也有不同,希望從不同的視角對同樣的故事進行呈現”。
作品的上篇由平原慎太郎編舞,身處當下的現代人在舞臺上讀書,現代都市下,莫名的孤獨,孱弱的身體,微弱的欲望,迷失的自我,卻仍然在努力找尋。王亞彬編舞的下篇中,舞者回到過去,沿著鳩摩羅什向往神秘土地的蹤跡,經歷了人生的苦難、困厄,直至化解。
王亞彬說,作品去年北京首演后,觀眾有他們自己的喜好,“有人可能很喜歡上半場,有人喜歡下半場。每個人的理解不一樣。有觀眾覺得,上半場仿佛看到了眾多的、五彩繽紛的人生,下半場則是將群體集中在了個體身上,但這個個體其實也具備一定的代表性。我覺得就是一個相對抽象和相對具象的高度統一”。
實際上,在投入編舞之前,王亞彬和平原慎太郎在編舞結構、動作語匯的風格上有過特別的探討,值得留意的是,上下半場其實有著極其強烈的呼應以及內在的邏輯。“對普通觀眾來說,他會覺得非常緊湊,節奏非常扣人心弦,一直到最終的結尾,他和這個舞劇的時代和表達沒有任何隔閡,很容易地被接受”。
王亞彬認為,無論是什么題材的創作,自己都希望可以和當下觀眾產生聯接。“這個作品其實就是從時間長河中兩個不同的點來進行切入,他(平原慎太郎)所呈現的是現代人的一個視角,我來做鳩摩羅什這部分。同時我們保留了一個現代城市青年的角色,從頭一直貫穿到尾,希望可以透過去觸摸過去的故事,給我們現代人帶來什么啟迪”。
關于舞蹈創作:開放和平和的心境很重要
作為成名已久的古典舞演員,在網絡上,王亞彬表演《扇舞丹青》《驚鴻舞》的視頻一直以來有著很高的點擊量;而近年來她更多通過將中國傳統舞蹈及當代西方舞蹈糅合在一起,在國際上收獲了很高的評價。她被德國媒體譽為“亞洲最重要的舞者之一”。2017年,她還參與了英國國家芭蕾舞團的制作《她說》,是這部獲獎作品的三位主創編舞之一。
王亞彬自認是一個在思想上很開放人,“雖然我的背景是中國古典舞,但是我沒有把自己僅僅局限在這個舞種。因為我覺得舞蹈是非常豐富多彩的藝術形式,同時作為編舞或舞者,他應該有能力去駕馭不同風格和題材的作品,而不是僅僅定性為中國古典舞舞者或者編導”。
啟發她開啟這方面的探索的,是在2013年,王亞彬和比利時當代編舞家西迪·拉比·徹克奧維一起創作了舞劇《生長》。徹克奧維是當今舞壇炙手可熱的編舞家,其著名作品包括與少林寺武僧合作的現代舞《Sutra》。“我是他合作過的第一個中國舞蹈家。與他的合作讓我打開了對于當代舞的認識和理解,當然他也從和我們的合作中了解到很多中國的傳統文化,比如太極、針灸啊。在這之后,我不斷和一些當代舞編導、舞者合作,還包括跟英國國家芭蕾舞團的合作。在不斷創作過程中,你會結識更多的優秀藝術家,從而打開你的視野,拓展你對舞蹈的創作題材以及方式。”
這次《一夢·如是》創作也是如此,為了這部作品,王亞彬走訪了絲綢之路上的一些城市,從新疆庫車、克孜爾石窟,到敦煌莫高窟、榆林石窟等,“當你身臨其境的時候,你更能感受到傳統文化的力量,這對于我來說有特別強烈的震撼。再有就是通過了解鳩摩羅什的思想,我也希望在這個年紀,可以有更加平和與開放的心境。因為對于藝術者來說,開放和平和的心境其實是挺重要的。你要保持一個特別安靜的內心狀態,就是不浮躁,沉淀下來思考和創作作品。”
過去十幾年一直在不斷跳舞、編舞的王亞彬,也笑說自己“舞蹈之外還有什么嘛”!說到現在的生活,她認為,“對于我來講,舞蹈已經是我生命里流淌的血液了,所以從來沒有特別考慮過舞蹈之外或者之內的世界,界限在我這兒好像已經非常模糊了。因為真的當你走進這個舞蹈世界里的時候,我會覺得舞蹈讓我看待世界的眼光變得非常美好,非常向上,特別希望就是——哎呀這要是全宇宙或者是說全地球人都熱愛舞蹈,那得是一個多棒的世界啊!”(黃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