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質上，飛去韓國選秀還是隔靴搔癢，試圖解一時之渴。

【資料圖】

時隔一年多，秀粉們終于“來活兒了”。

因為有22位中國訓練生參賽，韓國選秀節目《BOYS PLANET》一發預告便霸榜微博熱搜。這其中，既有參加過《星動亞洲》的蔡徐坤前隊友吾木提、“青你”大廠男孩文鄴辰、宣淏、陳譽庚、王南鈞，也有樂華娛樂多位首次曝光的訓練生，以及來自張藝興染色體的王子浩。

娛理工作室此前曾與參與其中的訓練生、經紀公司進行過溝通，但未能獲得太多，各家都嚴格遵守韓國制作方的要求，不透露節目任何訊息，甚至連訓練生的社交賬號都已在“管控”中。

這種封閉式的錄制過程，也多了一種孤注一擲、背水一戰的感覺。

截圖自《BOYS PLANET》官網

2021年9月2日，國家廣電總局正式發布通知要求不得播出偶像養成節目，以韓國“101系”選秀模式為樣板的“青你”、“創造營”就此沒了蹤影。轉眼至今，內娛依舊沒有大型選秀。于是，海外選秀成為許多經紀公司“曲線救國”的一種方式。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種方式真的有用嗎？

韓國人的選秀

韓國選秀《BOYS PLANET》對許多秀粉而言并不陌生，其前身就是幫助內娛偶像產業掀開嶄新一頁的《PRODUCE 101》。

基于韓國偶像市場，《PRODUCE 101》能夠取得成功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打破了三大娛樂公司長久以來對偶像行業的牽制。

眾所周知，韓國偶像組合，無論男團女團，在出道前都要經歷漫長、無名的訓練生時期。少年時期簽入公司，從周考、月考到階段性考核，聲樂、舞蹈、表演、形體層層篩選，能留下來的才能最終出道。

成為EXO成員之前，張藝興在韓國SM公司訓練了4年零8個月，組合隊長SUHO（金俊勉）更是訓練了7年之久。

這一完整且成熟的包裝流程就注定了前期投入是巨大的。訓練時間越長、訓練人數越多，公司的前期投入也就越多，漸漸地發展成為頭部公司的內部游戲。國內網友較為熟悉的H.O.T、東方神起、SuperJunior、少女時代、BIGBANG、EXO、Twice、BLACKPINK等大熱組合皆出自韓國三大娛樂公司——SM、JYP、YG。他們一代又一代，霸占著偶像市場的份額。

所以中小型經紀公司怎么辦？沒有雄厚的財力和推廣能力，或許只能靠慧眼識珠挑中好苗子，但這樣的例子實在太少太少。

據報道，自2007年少女時代出道至《PRODUCE 202》火遍韓國的十年間，韓國本土出道的偶像團體多達436組，每年能夠真正被粉絲和市場記住的寥寥無幾。為訓練生提供巨大曝光的“101系”選秀讓更多不知名公司有了放手一搏的可能。

光憑未出道訓練生相互競爭和全部交給觀眾選擇這兩點，“101系”讓M-net擁有了一檔“吸睛大戶”，當然也是名副其實的“吸金大戶”。

據韓媒報道，第二季出道的WANNA ONE僅18個月狂賺800億韓元，扣除成本后凈利潤為440億韓元，約合人民幣2.6億元。其中，一手將其打造出道的M-net的母公司CJ E&M將分走25%，約合人民幣6500萬元。

只是好景不長。一方面，再好看的選秀都抵不過綜N代審美疲勞的宿命，《PRODUCE 303》的收視及關注度始終不敵前兩季；另一方面，從《PRODUCE 303》就有的做票疑云終于在《PRODUCE X 101》（網友們口中的“404”）決賽后爆發。

最終，節目PD安俊英走上了“監獄路”，承認在“404”與“303”兩季中排名造假。韓國媒體報道稱其還曾接受40多次演藝企劃公司的招待，涉及金額超1億韓元。而后，從“404”出道的X1宣布解散，曾經掀起熱浪的“101系”選秀也被迫停止。

盡管一地雞毛，M-net始終沒有放棄收割選秀的紅利。

平臺曾把視野轉向已經出道的現役團體，讓其相互比拼，接連打造聚焦女團的《Queendom》和男團的《Kingdom》，但節目的討論度和出圈程度還是無法與“101系”相比。

于是，不死心的M-net干脆玩得更大，拉上中國與日本做起了中日韓三國選秀的大生意——《GIRLS PLANET 999》。在節目里設置中國組、韓國組、日本組，訓練生們不僅代表自己的經紀公司，還代表著各自國家的訓練水平。如今，這個系列也迎來了自己的第二季，也就是開篇所說的《BOYS PLANET》。

截圖自《GIRLS PLANET 999》

然而必須要指出的是，M-net“開門辦選秀”并沒能挽回其日漸衰弱的選秀勢力。

去年《GIRLS PLANET 999》首期開播收視率僅0.46%，創“101系”開播以來最低記錄。出道組合Kep1er在眼下如火如荼的女團大戰中未能躋身前列，最新一次回歸撞上成員戀愛，反響平平。在自家M-net舉辦的“2022 MAMA頒獎典禮”中，Kep1er與IVE、NMIXX、LE SSERAFIM“平分”了一個最受歡迎新人獎。

究其根本，是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中國人的加入

但選秀還是要辦，并且要持續邀請中國人參與其中。

于韓國M-net而言，“101系”從第三季開始的頹勢一直沒有消散，求新求變成為他們的訴求，來自異國的訓練生當然可以做出更多新故事。與此同時，幾乎一年一季的選秀速度也讓節目對于本土中小型公司訓練生的挖掘過快，和此前的內娛選秀一樣，好苗子難求。

于內娛經紀公司而言，告別“青”“創”以及一切大型選秀后，培養了多年的訓練生如何出道成為最大難題。這其中至關重要的一環就是，去哪里能獲得較高的曝光量？沒有平臺搭臺造勢，經紀公司直接推出偶像組合變得更難。

此時，韓國選秀的邀請函則變得無比珍貴。畢竟不只選秀，內娛經紀公司在各個方面都時常與產業鏈更成熟的韓國展開合作。

《Girls Planet 999》中國訓練生沈小婷等人出現時，現場導師和其他訓練生的感嘆

去年，曾經向《青春有你》《創造營》多次輸送訓練生的公司向娛理工作室表示，目前他們正在籌劃與韓國SM娛樂公司的業務合作。雖然至今尚未成型，但該公司的選擇代表了內娛很多老板們的想法：“市場對偶像新人的需求仍然存在。更重要的是，2022年是中韓兩國建交30周年，未來兩國的交流應該會漸漸恢復。”

同樣，多年參與“青”“創”的喜歡季節也積極地向韓國送人。2021年底，公司將兩位女生魏一、莊逸涵送往韓國參加MBC女團選秀《放學后的心動》。雖然最后成績不理想，但在創始人劉思辰看來，這件事對公司、乃至新人本身都具有實踐意義。

“我們在國內的時候常跟新人說‘要努力’、‘你們的業務水平還沒到人家的基礎水平’，但是他們沒有量化的概念，只有和海外訓練生一起真正生活、競技過，才清楚自己到底要付出怎樣的努力，重新審視自己的不足。

對我們團隊來說，這也是第一次和海外制作方打交道，通過跨國合作去吸收對方的長處，尤其是在宣傳營銷上會給我們更多新的思考。”

魏一、莊逸涵

往前追溯，“101系”選秀也從來不缺中國訓練生的身影。周潔瓊、賴冠霖都是決賽夜出道成員，限定團體解散后，他們回國開辟本土市場初期可謂順風順水。周潔瓊轉身成為《偶像練習生》點評訓練生的導師，賴冠霖則搭檔趙今麥拍攝中國版《初戀那件小事》。

“前輩們”亮眼的成績擺在那里，吸引著后來的訓練生及其公司前赴后繼。

周潔瓊、賴冠霖

成功的概率

但這一招“漂洋過海”一定管用嗎？

如果把它當作一次出道、大火的機會難免太過樂觀，很多時候我們只看到了成功者的例證，卻忽略了又有多少人被淹沒在成功者的身影中。

選秀終歸只是一檔綜藝節目，能否憑借它獲得成功、變成炙手可熱的新星，有時就像圈內人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看命”。

當年和賴冠霖一起征戰《PRODUCE 202》的還有來自樂華娛樂的黃明昊（Justin）、朱正廷，兩個人都在第二次順位發布時被淘汰，距離決賽成團還有很遠。黃明昊因為把名牌衣服剪成睡衣穿，留下了一個“賈富貴”的名號在飯圈中流傳。直到第二年《偶像練習生》的出現，兩個人才真正迎來爆發。

黃明昊、朱正廷

回看《GIRLS PLANET 999》，只能說失意的人還有太多。在第三次順位發布時，中國組的沈小婷位列第一，符雅凝第八，蘇芮琪卡在第十名，前兩次順位都在前九的蔡冰直接被淘汰。等到決賽當晚，順位再度大震動，最終順利出道的中國妹子僅有沈小婷一人。

說到這里不得不提，闖入韓國選秀往往還要扛住被惡剪的壓力，就連韓國本土訓練生都不止一次向媒體曝光“101”系選秀存在惡意剪輯，有的訓練生甚至自己佩戴不同顏色的手飾，確保自己一天的行徑不會被拿去亂搭。

在《GIRLS PLANET 999》里就有中國選手被拿來“做話題”。首期符雅凝現場挑釁前輩CLC被批沒禮貌，這段“火花四起”的一問一答甚至變成了節目的名場面，被韓國后期反復使用。

節目結束后，回到國內的符雅凝在接受采訪時親自回應了爭議，稱現場氛圍并不是觀眾看到的這樣，她也無意提及前輩，但評委席上的導師非要讓她“說一句狠話”。即便后來還是依靠舞臺實力和真實、不做作的霸氣性格圈了不少粉絲，但被惡剪所帶來的痛苦只能自己默默消解，也不是誰都能走出這種陰影。

符雅凝

此前，有圈內人士向娛理工作室坦言：“劉雨昕、虞書欣能受到如此巨大的關注，正因為她們‘出奇出新’。在偶像選拔里，根本記不住名字和長相才是最糟糕的。”

說到底，選秀就是一臺五光十色的真人秀，節目組為了抓人眼球總是不遺余力，而吸引觀眾投票的往往也不只訓練生的唱跳實力。或許在沖刺出道位之前，內娛訓練生都應該看清這一點。

還有個略顯扎心的問題，去韓國參加完選秀，然后呢？即便人已經送到韓國，又是否代表日后能在內娛可以分到一杯羹。

沒有出道的訓練生回國還是要面對如今的內娛環境，參加過韓國選秀可以在履歷上添一筆，卻難以變成敲門磚，上述提及到的《GIRLS PLANET 999》未出道的中國妹子們，眼下依舊不溫不火，在沒有看過選秀的“路人”眼里還是素人。

而順利出道的沈小婷，因為排名末位，在組合里能夠分到的Part非常少，粉絲們也只能自己調侃一句“語氣詞擔當”，原屬經紀公司顯然也幫不上什么忙。

沈小婷

可以見得的客觀環境是，中韓文化交流結束“蜜月期“至今還未恢復，《GIRLS PLANET 999》自身熱度亦不如前作。等到團體解散，這一段韓團經歷或許難以將沈小婷帶到當年賴冠霖、周潔瓊的高度。

本質上，飛去韓國選秀還是隔靴搔癢，試圖解一時之渴。

所以身處其中，千萬別把它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關鍵詞： 韓國選秀 中國訓練生最后的希望 偶像練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