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卿心君悅
程程死了,死在了老默的手里。
當老默告知來意的時候,她沒有呼救,也沒有試圖逃跑,而是一臉冷靜地摘下墨鏡,掏出口紅為自己補了補妝。
(資料圖)
這是一個曾與高啟強分庭抗禮,一爭高下的驕傲女人留給自己最后的體面。
對于程程的死,我一直心存疑慮:程程已經從建工集團離職,且上了離開京海的船,按理說,當時的程程對高啟強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或阻礙可言,高啟強為何還要殺了她呢?
僅僅是因為程程曾與他做過對?
這顯然不太合情理。
要知道,程程一死,高啟強的嫌疑是最大的,因為只有他有這個動機。而從風險與回報的角度來說,殺了程程對他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好處。
沒有好處卻需要冒險的事,高啟強不會做,畢竟他不是沒有理智的高啟盛。
直到看見泰叔被“一鍋端”,我才明白程程非死不可的真實原因。
算計,合作,出局
程程與高啟強的對立,從泰叔扶持重用高啟強時就已經注定了。
對程程來說,建工集團是她拼了十年,期間又坐過三年牢,才幫泰叔打下的江山。為了建工集團,她幾乎付出了一切。可高啟強什么都沒做,僅僅是叫了一聲“干爹”,便輕輕松松地越過她,成了建工集團的二把手。
這讓她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
也因此,為了奪回屬于她的東西,也為了讓泰叔看到高啟強的“無用”,在高啟強剛接觸莽村項目的時候,她就已經布好了局。
這一點,從劇中程程出獄后,李宏偉的那句話“先前都是我們聽你的,你這一出事就不管我們了”就能得到驗證。
也就是說,李有田與李宏偉之所以和高啟強斗得不死不休,背后就是程程在推波助瀾。基于這個事實,我們可以看看,程程都做了什么。
第一件事:新聞稿。
以李宏偉的腦子,或許能夠想出借李青的手,打擊報復高啟強,但是他絕對想不出,利用李青的死大做文章,甚至還能找到孟鈺寫新聞稿,引導輿論方向。
所以,這個主意很可能就是程程給李宏偉出謀劃策的結果。
至于目的:一是給警方施壓,讓他們調查高啟強;二是煽動團結莽村村民,一致針對高啟強,阻止高啟強與莽村合作;三是把高啟強的名聲搞臭。
而最重要的就是第三點,正是因為這一點,高啟強才被泰叔卸了權。
對泰叔來說,他根本不在乎高啟強殺不殺人,或是用了什么極端的手段去搶項目,這些都是他曾干過的事。他在乎的是,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不能被放在明面上,輿論的聲討越大,建工集團的名聲越不好,這會直接影響集團的利益。
畢竟以建工集團的體量,是有資格有實力接政府工程的,但前提是建工集團不能有污點,至少明面上不能有,否則不僅會成為競爭對手的攻擊點,還會讓上面給工程的人有所顧慮。
就像劇中泰叔說得那樣:
“你是不是黑社會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輿論吶,輿論聲太大了,就會嚇到我的朋友,嚇著我朋友,我朋友就并不理我了,甚至會變成我的敵人”
泰叔最在意的是利益,所有不利于集團發展,影響他賺錢的人,他不會容忍。(當然,當時的泰叔并沒有想到,高啟強已經不是他想踢開就能一腳踢開的人了。)
程程正是了解泰叔的這個特點,才攛掇李宏偉把事情鬧大。
這樣一來,高啟強不僅失了泰叔的歡心(把事情搞成這樣,是無能且愚蠢的表現),她還能趁此機會得到項目。
至于李宏偉為什么會配合程程,原因也很簡單:
一來,不管是李有田,還是李宏偉都沒有想到高啟強會為了項目殺人。他們本來以為警方會把高啟強抓起來,畢竟只有高啟強有動機。安欣倒是真想抓,可是證據不足只能繼續調查。為了給警方施壓,李有田曾煽動過村民鬧事,可效果不佳。
在這種情況下,程程找到他們,幫他們扳倒高啟強,他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大家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二來,李有田之所以拒絕與高啟強合作,本就是為了坐地起價多撈一些錢。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與建工集團合作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用劇中李宏偉的話說,把價格壓低,然后他們單獨拿回扣豈不是更好。
如今李家父子已經與高啟強撕破臉了,那么只有和程程合作,他們的這個目的才能順利達成。
第二件事:掩護李大慶。
程程幫張大慶有兩個目的:
一是,賣李有田和李宏偉人情,同時避免李家父子出賣她。
張大慶在殺了弟弟張小慶之后,找到了李家父子,而李家父子則打電話求助了程程。程程與李家父子私下交易合作的事,高啟強與泰叔并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為了后續的合作順利進行,也為了籠住李家父子,程程自然不能拒絕。
二是,利用張小慶的死做文章,陷害高啟強。
高啟強雖然被泰叔卸了權,但是并沒有一敗涂地。為了讓高啟強再無翻身的機會,她設計將張小慶的死嫁禍給高啟強。
張小慶與張大慶當初參與了綁架曉晨的事,高啟強有犯罪動機,也有犯罪的能力。
為了保險起見,她還特意利用表弟陸濤,也就是高啟強的司機,拿到了高啟強知道綁架案并非李青一人所為的錄音證據,并郵寄給了安欣。
就這樣,聯合了李家父子的程程,成功將高啟強踢出了莽村的項目。只不過,這不邏爛不斷,都是程程在背后搞的鬼。
而高啟強也不是白給的。
在意識到程程想要拉下他自己上位,高啟強便開始盤算著如何反擊,這才有了接下來一環扣一環的行動。
故意暴露要去香港的意圖與行蹤,把自己送進監獄,以撇清與后續暴力事件的關系。
威脅施工隊,讓其暫停施工。
搶走項目所需電纜,阻礙施工進度。這是對第二點的補充,即便程程能夠說服施工隊繼續施工,也沒有電纜可用。
挑起建工集團施工方與居民的矛盾,將事情影響擴大。
收集建工集團中層人物把柄,以此威脅他們站隊。
……
最后再以拯救者的姿態,出面處理所有問題和麻煩。目的就是告訴所有人,尤其是泰叔,建工集團不能沒有他高啟強。
在高啟強看來,對付精于算計,擁有七竅玲瓏心的程程這種人,玩心眼不僅累,輸贏還是一半一半,只有拳頭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也因此,他才選擇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雖然中間出現了小插曲,也就是程程將錄音帶寄給安欣的事,但依舊沒有改變高啟強的勝局。
只不過高啟強還是低估了程程。
他猜到了程程會利用泰叔組局的契機,將李大慶偷偷送出京海,于是他將計就計地利用安欣,將程程送進了小黑屋。
可他沒想到的是,程程留了后手,早就通過李家父子攀上了趙立冬這尊大佛,以至于在安欣的眼皮子底下,篡改了陸濤與張大慶的口供,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
而程程雖然把自己撈了出來,但還是決定離開建工集團。
至于原因,并非僅是她說的“沒臉待下去了”,而是情勢所迫下的明智之舉。
一方面,從高啟強不顧泰叔的面子,把她送進小黑屋時,程程就明白,高啟強根本不會輕易放過她,無論是出于私仇,還是出于權力爭奪。
像高啟強這樣的亡命徒為了利益與權力,什么樣的事都做得出來,她躲得了一次,未必次次都能躲過。
另一方面,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泰叔已經被高啟強壓制了,靠泰叔的庇護她或許能繼續在建工集團呆下去,但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畢竟,高啟強已經收服了建工集團幾個重要部門的負責人,她以后想推進任何項目,都越不過高啟強。
同時,她了解泰叔,泰叔保她是因為她還有價值,可這個價值如果體現不出來,或是無處施展,那么對泰叔來說,她就是一顆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甚至還可能會成為泰叔必要用來緩和與高啟強關系的“交易品”。
與其任人宰割,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倒不如一了百了的早點離開京海這個是非之地。這才是程程不顧泰叔挽留,堅決離開建工集團的真實原因。
只不過,程程還沒離開京海,便香消玉殞了。
被“一鍋端”的泰叔
對于泰叔,高啟強從沒有過什么真心實意。
他認泰叔為干爹,小心翼翼地伺候討好,不惜舍棄尊嚴,不過是為了得到泰叔的支持以及泰叔手中的錢和權。
基于這種目的,高啟強一旦得勢,他對泰叔自然不會手軟。
如果不是出現程程這個插曲,高啟強為了不被別人戳脊梁骨,說他忘恩負義,他還是會好好善待泰叔的,至少面子工作會做足。
可當泰叔默許程程算計他,奪他的權,他便有了足夠說服自己和他人的理由推翻泰叔:是你逼我的,你是放任支持程程算計我,不想讓我好過,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無情了,我也是為了建工集團的發展不是。
也就是說,程程給了高啟強一個實現野心的完美借口。
這才有了后續,高啟強以占股百分五十一點一的優勢,架空泰叔成為建工集團的最大董事,以及在之后全省掃黑除惡專項行動中,泰叔被推了出去,成了趙立冬的政績,高啟強的替罪羊的劇情。
也是看到這一幕,我才明白高啟強為什么要對已經離開京海的程程下死手。
原因在于:程程是個太不簡單的女人。
一個能夠憑借一己之力穩坐建工集團三把手的人,一個能在高啟強絲毫不察覺的情況下,奪其權的人,一個在進了小黑屋還能絕處逢生,全身而退的人,絕對不是個善茬。
在我看來,程程有野心有能力,有心計有手段,懂得審時度勢,也懂得急流勇退,甚至于如果程程有以暴制暴的能力,像高啟強一樣有一群小弟,單玩心機手段,她未必會輸。
留著這樣的女人,高啟強怎么可能不放心。
在高啟強看來,既然已經與泰叔撕破臉,決定要取而代之,那么一切可能幫泰叔翻身的人,只有兩條路,要么成為他的人,要么徹底失去威脅。
程程顯然不是前者。
以程程與泰叔的關系,以及程程驕傲的性格,即便他許以重利益,程程也不會心甘情愿地輔助他。雖然程程已經決定離開京海,可難保有一天泰叔不會把她叫回來對付自己,而程程在建工集團的影響力僅次于泰叔和他,本身又不簡單,與其后患無窮,不如早早解決了安心。
事實上,當程程沒有按照他的想法坐牢,而是毫發無損的走出來時,高啟強就已經對程程動了殺心,不是為了報復,而是因為程程這個對手讓他感到不安。
這才是高啟強對程程下死手的真實原因。
高啟強從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尤其是殺人這種罪大惡極的事,背上一條人命,得有足夠的價值、意義和好處,否則他才不會傻到給警察盯上自己的機會。
寫在最后:
程程的悲慘結局,源于選錯了路,跟錯了人。
如果她大學畢業之后,沒有選擇進入建工集團,沒有給泰叔賣命,她不會坐牢,也不會被泰叔當成棋子,用來牽制高啟強,成為內斗的犧牲品。
而泰叔的結局,則是咎由自取。
本身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用劇中的話說,身上背的人命也不少,用見不得光的手段起家,即便想要金盆洗手,可該還的債,該受的制裁,終究是要還的,所以他并不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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