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卿心君悅
(資料圖)
高啟盛是什么時候決定用命為高啟強鋪路的？
不是在老默死了之后，而是在高啟強叫老默回京海除掉李宏偉之前。
注意一個細節：
劇中，老默接到高啟強的電話之前，是在吃泡面喝啤酒，而一旁的高啟盛則跪在地上占卜，連占卜三次之后，他閉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來一滴淚。
高啟盛在占卜什么？又為什么流淚？
以高啟盛跋扈的性格，能讓他如此糾結的，除了高啟強就是他自己的命了。
也就是說，即便高啟強沒有叫老默回去解決李宏偉，高啟盛也已經決定回到京海，讓高啟強把他“送”給警方，以洗白哥哥高啟強。
唯一的意外是，他回到京海之后從高啟強口中得知，只要殺了譚思言與李響這兩個“投名狀”，趙立冬就會幫高啟強。
那一刻，他轉變了策略——與李響同歸于盡，換高啟強搭上趙立冬。
在高啟盛看來，這是對哥哥高啟強最有利的選擇。
一來，他深知高啟強不會放棄他，可他不希望高啟強為了救他而殺了李響，風險太大，很容易都折了；
二來，即便真的殺了李響，他也未必能逃得過法律的制裁，趙立冬能否洗清他販毒、殺人等罪名，還是未知。
與其把高啟強拖下水，不如化被動為主動，用他的命換哥哥的前程。
就是抱著這種赴死的決心，高啟盛背著高啟強回到了京海，逼著高啟強上演了一出“大義滅親”的戲碼，同時除掉了李響，讓高啟強成功搭上趙立冬。
縱觀高啟盛的一生，你會發現他這一輩子只活兩件事：
一是，我要幫哥哥，為了哥哥我可以連命都不要；一是，因為窮受的罪我受夠了，為了錢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而這注定了高啟盛的悲劇結局。
“我要回京海幫我哥”
如果不是為了高啟強，或者高啟盛自私一些，他或許會擁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而不是回到京海，成了高啟強罪惡之路的
高啟盛之所以大學沒畢業就回到京海，有一個主要原因和一個促因。
主要原因是：對高啟強的感恩之心與兄弟情。
高啟強十三歲那年，父母意外出事，只留下兄妹三人相依為命。作為家里的老大，高啟強擔負起了撫養弟弟妹妹的重任，用父親單位給的500塊錢撫恤金，把高啟盛與高啟蘭拉扯大。
相對于年幼的妹妹，高啟盛更能理解哥哥高啟強的苦與難。
也因此，高啟盛從小學習刻苦，憑借優異的條件考上了省重點大學，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有能力帶著哥哥離開舊廠街，一起過更好的生活。
促因則是：大年三十發生的事。
那天，高啟強為了保住魚檔，給唐家兄弟送禮，卻被對方嫌棄。在上門討說法的時候，被唐家兄弟一眾人打的鼻青臉腫，最后還進了拘留所。
正是這件事，促使了高啟盛開學一個月之后，便回到了京海。
要知道，回來之前，高啟盛并不知道高啟強借用安欣的名頭，解決了魚檔的問題，所以他才著急的帶著小靈通這個他眼中的新出路回來，目的就是幫哥哥分擔生活壓力，同時借此商機改變一家人的命運。
只不過，高啟盛與高啟強都沒有想到，為了開小靈通店，他們的命運開始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
“小靈通店可以不要，我哥最重要”
在高啟強因為兩萬塊錢意外成為徐江的追殺對象之后，為了說服高啟強同意他參與對付徐江的事，他下了步狠棋。
面對高啟強的強烈反對態度，高啟盛先是假意讓步，表示只要徐江不動小靈通店，他就不參此事，然后轉身便指使唐小龍縱火燒店，讓高啟強不得不同意。
高啟盛之所以非要趟這趟渾水，一方面是他清楚，以徐江的勢力，如果真的要對付高啟強，他也無法幸免，唐小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與其成為哥哥的軟肋，不如成為助力；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不想讓高啟強獨自面對，他想幫忙，也相信自己能夠幫得上。
對高啟盛來說，手機店是他的心頭肉，但什么都沒有高哥哥啟強重要，是高啟強撐起了這個家，才有了如今的他，所以他不能無動于衷的看著哥哥身陷險境。
至此，高啟盛成了前期高啟強走上罪惡之路的“智囊團”。
“高智商犯罪”
不得不說，高啟盛的加入，確實給了高啟強極大的助力。也是他的加入，讓高啟強真的成功扳倒了徐江。
這一點，劇中的三件事足以證明。
第一件事：襲警一事。
如果不是高啟盛想到了警方一定會通過DNA確認襲擊安欣的嫌疑人，提前想好的對策，說服唐小龍認罪，并找來另一個人替高啟強頂罪，高啟強的故事就戛然而止了。
第二件事：接近陳書婷。
在高啟強與唐小龍滅口陳書婷的計劃落空之后，為了探聽陳書婷手中有徐江什么把柄，高啟盛以曉晨家教的身份，混進陳書婷家，并成功得到了徐江的“把柄”，也就是背叛白江波的司機的地址。
也是因為這件事，高家兄弟成功扳倒了徐江。
第三件事：“槍”
除掉徐江與曹闖用的槍，是高啟盛自制的。
如果不是這把槍，老默不可能輕而易舉的偷襲曹闖與徐江。一旦打斗起來，暫且不說高啟強與老默能否全身而退，就算能，現場留下的證據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畢竟當時留給他們處理現場的時間并不多。
也就是說，沒有高啟盛的槍，不可能那么順利除掉徐江與曹闖，高啟強也不可能摘的那么干凈。
“販毒”
徐江死后，高啟強通過陳書婷搭上了泰叔，徹底擺脫了“賣魚小販”的身份，成了京海數一數二的人物。而高啟盛也水漲船高，野心與欲望不斷爆棚，甚至走上了“販毒”這條死路。
高啟盛為什么會不顧高啟強的意愿去販毒？
劇中用高啟盛的話說，是因為小靈通被淘汰，他積壓了幾十萬的貨都砸在手里，為了填補窟窿，所以才想到販毒。
這確實是原因之一，但并不是全部。
以高啟強當時的勢力與財力，完全有能力幫高啟盛平賬的，就算可能也會傷筋動骨，但也不至于束手無策。畢竟，唐小龍出獄，高啟強與陳書婷出手就是營業額不低于40萬每月的場子。
也就是說，不是高啟強沒有錢，而是高啟盛不想讓高啟強幫忙。換句話說，販毒并非是高啟盛走投無路的選擇。
而他之所以瞞著高啟強販毒，原因有三：
一、來錢快。
相對比老老實實的經營小靈通等實業，販毒來錢太快了。用高啟盛的話說：“哥你知道嗎？利潤非常高，上了癮的那幫人，就像求著給我送去一樣。”
人就是這樣，一旦嘗到了“捷徑”的甜頭，是很難再踏踏實實的賺良心錢了。
二、不想在陳書婷面前丟臉。
高啟盛一直看不慣陳書婷處處管著高啟強，一副她才是當家人的樣子，所以他不想張口跟高啟強要錢平賬。
他深知，那么一大筆錢，不可能越過陳書婷，即便陳書婷愿意掏，他也不愿意收。收了錢，別說他，連高啟強估計都得看陳書婷的臉色，這是高啟盛最難以接受的。
如果是以前的高啟盛，他或許還愿意低頭，可對于如今的高啟盛，除了高啟強，他不想受制于任何人，大嫂也不行。
三、退路。
在高啟盛看來，販毒也是他與哥哥的一條退路。
高啟強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建工集團，可當時的建工集團還是泰叔說了算。要是哪一天泰叔不高興了，高啟強還是有被掃地出門的可能。
與其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泰叔身上，不如趁著有機會建立屬于高家自己的買賣。這樣一來，他與高啟強既有了退路，還能積累資本，在必要時刻收購建工集團的股份，或是建立自己的商業帝國。
只不過，高啟盛的算盤還是打空了。
孟鈺意外卷入販毒案被鐘阿四綁架，這也意味著高啟盛的路走到了盡頭。當然，他可以選擇聽高啟強的話遠走高飛。可是，已經習慣了紙醉金迷、眾星捧月生活的高啟盛，根本受不了逃亡的艱苦，更不愿意躲躲藏藏的過下半輩子。
也因此，他選擇回來，選擇用他已經注定的結局幫高啟強扭轉局勢，這是他能為哥哥做的最后一件事，對此他無怨無悔。
人性
看《狂飆》的關于高啟盛的劇情時，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是什么導致了高啟盛，一個明明前途大好的青年，走上了這條路？
是高啟強？還是像高啟盛所說的他受夠了因窮受的罪？
在我看來后者更多一些。
劇中有這樣一個細節：
曹闖曾在陳書婷家門口攔下前來“上課”的高啟盛，一邊檢查高啟盛的書包，一邊意有所指的說道：“我就是后悔啊，年輕的時候沒有好好學習，要不然現在對付那些有知識，有文化的犯罪嫌疑人，就輕松多了。是不是？”
對此，高啟盛不以為然的回復道：
“警官，我想您從小的家庭生活條件，應該挺好的，像我這種出身低的人，連貪玩的機會都沒有呢。”
細品這句話，這才是高啟盛越走越偏的根源。
在高啟盛看來，他所有的選擇，包括涉黑、殺人、販毒，不過是為了擺脫“窮”的無奈之舉，是原生家庭的“逼迫”。他受夠了因窮受的罪，所以他只能不擇手段，犯罪也好，作惡也罷，都是本事，都是能力，無關對錯，也沒有善惡。
這是他對世界的認知，也是他為了說服自己找的借口。
就像劇中曹闖說的那樣：“所謂的出身哪，不過是太好用的借口罷了。”
人在做壞事，或是做違背原則的選擇的時候，都會為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借口，一個合理的，足以說服自己的借口，以此進行自我欺騙，來逃避現實與良心的討伐。
“出身低”便是高啟盛為自己找的借口，這個借口不僅完美的說服了自己，還能說服旁人。
在高家踩著無數條人命翻身之后，高啟盛沒有絲毫的罪惡感與悔意，有的只是無法抑制的欲望與報復的快感。
毛姆曾說：
“卑鄙與偉大，惡毒與善良，仇恨與熱愛，是可以互不排斥并存在同一顆心里。”
高啟盛也是如此。
從做家人的角度來看，他是一個好弟弟，為了高啟強他可以放棄前程與生命，一心維護哥哥；可從做人的來說，他卻不是標準意義上的好人，為了錢，為了欲，為了自尊心，他做了太多壞事。
所以，對于高啟盛的結局，我并沒有惋惜可言，只覺得一切都是他的選擇，那么選擇背后的結果他必須承擔。
相比于電視劇，原著里高啟盛的結局更值得人深思。
高啟盛不是主動回到京海的，而是被他親愛的哥哥高啟強騙回來的。對此，高啟強的理由是：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我必須舉報你，才能有一個干凈的背景，才能換個政治身份，才能保護你們。”
為了前途，為了搭上趙立冬，為了換一干凈的個政治身份，高啟強親手把高啟盛送上絕路，在所有人面前，演了一出大義滅親，從而徹底洗清了嫌疑，也讓想找他麻煩的安欣等人閉了嘴。
而得知高啟強意圖的高啟盛，雖然又驚訝又憤怒，但最終選擇了成全哥哥與李響同歸于盡，而他留在世間的最后一句話是：“大哥，保重！”
人性從來都是世界上最復雜的東西。
每個人的靈魂都掙扎在罪惡的邊緣，是生存還是毀滅，是堅守還是墮落，都是無法揣測的人性，都是一念之間的抉擇。
慶幸的是，有安欣、李響、譚思言等這樣人的存在，在充滿誘惑與欲望的邪惡面前，依舊選擇了堅守心中的善良與正義。也是他們這樣的存在，給了等待正義的人希望，給了困于黑暗的人光明。
卿心君悅，一位情感觀察者，書評人、影評人。用文字溫暖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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