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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都市劇《我們的日子》熱播,收視亮眼。在這部橫跨20世紀80、90年代到21世紀初近三十年時間長河里,描摹的四個家庭兩代人在時代變遷浪潮中關于親情、友情和愛情的故事中,勾勒的鮮活人物群像打動了觀眾的心。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散發煙火氣的平凡人,向來具有共情的先天優勢。還記得去年誕生的劇王《人世間》,就是憑借劇中形形色色又命運多舛的小人物攻占了國人的注意力經濟,引爆各大平臺。
當生活流劇、現實主義題材、主旋律等劇種大行其道,借助光影鏡頭構建的散布在各領域的小人物愈發層出不窮,但都離不開一個共性:平凡普通。而這種與精英主義或富人階層相悖的樸素底色,正是鑄就角色普世意義的鑰匙。小人物眾生相,折射出哪些創作方法論?
光影里的蕓蕓眾生
在創作上,作為主體的小人物通常與大時代的故事背景綁定,衍生出的小大正價值觀貫穿在以現實主義打底的各類細分題材中。小人物承載著以小見大的功能,是窺見宏觀浪潮冰山一角的切口。
被置于大時代的小人物,要么閃耀著凡而不俗的光芒,要么映射夾縫生存的幽微人性,這意味著影視作品里以現實中普通大眾為創作藍本的小人物,是散發煙火氣的。而這種煙火氣,是在緊扣真實性的基石來延展的,可以是黑的、白的,甚至是灰色的。
縱觀國劇發展史,不缺立體飽滿的小人物。古早紅遍大街小巷的《渴望》《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都是聚焦家庭與揭示特定時代國人命運的劇集。無論慧芳還是張大民,主人公都有扎根土壤的頑強生命力。這是家庭劇里不論好壞的小人物具有的一大特色。
《父母愛情》里的女主角安杰是嬌生慣養的資本家大小姐,男主角江德福是草根出身的海軍軍官,跨越階層的愛情碰撞出的火花,包含了文化懸殊造成的觀念差異,特殊年代又為兩人從歡喜冤家到相濡以沫的夫妻設置了種種生存困境關卡。小人物在家庭圍城里翻騰,成為劇集的最大亮點。
其實,家庭劇一直在與時俱進融入熱門議題,小人物則作為當事人為觀眾提供反思契機。《都挺好》里蘇家三兄妹和重男輕女的母親與自私自利的父親的相處,呈現了帶有傳統封建色彩的原生家庭的惡。
《小歡喜》里借三對中國式典型家庭在面對孩子高考時表現出的不同教育理念,展示關于親子關系的思考與家長和孩子各自的成長。《親愛的小孩》講述一對已經離異的父母,為挽救患白血病的女兒所歷經的糾葛和抉擇,游走在道德倫理的掙扎豐滿了劇中的小人物。
同樣顯露復雜人性的,還有懸疑劇里被現實傾軋后心理或身體都傷痕累累的人。《沉默的真相》里的江陽至今都是觀眾的意難平,為追尋真相,從意氣風發的檢察官變成頹廢的中年男人。
《隱秘的角落》里因婚姻不幸福殺妻的張東升跟二婚后承受喪女之痛的朱永平,構成小人物正邪兩面的鏡像。《誰是兇手》里的沈雨,因為父親失蹤謎團又愛父心切不得不變成披著醫生外殼的行兇者,小人物的無奈心酸,體現得淋漓盡致。
相比之下,農村劇、革命戰爭、年代等現實主義和主旋律題材下,作為主角的小人物,以正面居多。同類型的《人世間》《我們的日子》《情滿四合院》都瞄準了平民階層,最底層人民裹挾進時代洪流中的無常宿命,折射出的人性光輝直抵人心。
《山海情》里圍繞扶貧主題描繪的樸實農民跟勵志村官的小人物群像,帶有鄉土氣息的芬芳撲面而來。《幸福到萬家》以女主視角注入鄉村振興的時代號角,編織以萬家莊為代表的一群小人物故事。
《雞毛飛上天》《大江大河》里主人公白手起家的創業歷程,映照特殊時代下小人物的奮斗縮影。《老酒館》《戰長沙》《覺醒年代》對準烽火時期的平民英雄,但跳出偉光正的固定模板,為人物賦予血肉,用充滿歷史感濾鏡的筆觸雕琢出“最可愛的人”,烘托熱烈燃燒的堅定信仰與壯闊的民族情懷,跟觀眾的家國情懷遙相呼應。
各類題材匯聚成的小人物圖譜,借助光影世界來到大眾視野,在某種程度上完成了使人攬鏡自照的功能,聯結起屏幕內外的角色與看客,讓后者對前者達成在情感上的歸屬感與認同感。
并且因貼近大眾的審美和價值觀,表現出易于代入的低門檻優勢。這代表創作者如果能掌握這把鑰匙,就能在跟其他劇集搶占目標受眾時處于領先位置。
多管齊下的創作方法論
小人物塑造成功,能給劇集增色不少,也為出圈奠定基礎。道理大家都懂,但真正操作起來并不容易,更有甚者會陷入誤區。直觀表現之一,就是一些創作者出于投機心理,短視地認為給小人物貼上幾個關鍵詞標簽,就能博眼球。那些集齊狗血套路的劇中人,不但沒有挖掘出小人物應有的底色,還變成了懸浮符號和服務于熱搜劇的工具人。
其實,小人物創作方法論的關鍵,在于摒棄套路、回歸真誠,這是對片方主創和演員提出的要求。而小人物能否打動觀眾,也取決于這些關聯者的協同效應。主創根據劇作題材精準把脈相應的小人物創作方向,對于擊中目標受眾審美將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比如今年爆款《狂飆》的導演徐紀周就曾表示,“希望通過掃黑除惡的故事勾勒出中國社會二十年的變遷,展現時代背景下小人物的成長與命運走向”。因此,高啟強從賣魚小販搖身變成黑幫大佬因有了來自現實的支撐,不再臉譜化,反而多了份生發于親情的人性,令人共情。
以打造現實主義題材劇作為長的正午陽光,尤為擅長用鏡頭刻畫流淌在生活中的小人物。《山海情》里的水花透出農村婦女的堅韌,環境越惡劣,越要茁壯成長,把社會邊緣人鮮為人知和打破固化印象的一面躍然熒屏。
《我是余歡水》里一臉喪的男主,事業生活中遭遇中年困境,一邊剔除美化濾鏡加以還原,一邊用黑色幽默消解苦悶,反倒取得四兩撥千斤的效果。《大江大河》里從大山走向城市、歷盡艱辛創業的男主,和《縣委大院》里作為基層干部致力于為老百姓造福的男主,都指向帶有某種身份標簽的小人物在人生道路上打怪升級,他們的精神風貌與大眾達成情感共振。
而將小人物呈現給大眾的演員,肩負著二創的責任,能否為角色填充血肉和人性溫度,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觀眾的入戲度。張頌文、張譯憑借塑造的多個出彩小人物出名,《狂飆》里兩人因立場對立的貓鼠游戲看得爽感滿滿,對角色的細節拿捏更是引來大眾N刷解讀。
《山海情》里幾乎全員說著一口地道方言,自然而然為觀眾營造出沉浸式觀劇氛圍。《覺醒年代》張晚意飾演的陳延年英勇就義名場面,瞬間提亮這個小人物的高光并引爆觀眾淚點。
可見,跟年輕主流受眾審美接駁的小人物,必備要素是真實。演員表演的親和力至關重要,能拉近與觀眾的心理距離。換言之,無論塑造的小人物特質如何,都應找到接地氣的正確打開方式,把人間煙火潛移默化置入觀眾心里,才是高級的表演。
如果說主創和演員把關,豐滿了小人物的扎實度。那么,通過花式營銷組合拳助力,可以讓小人物打入下沉市場破圈。圍繞高啟強吃魚和看孫子兵法的各種梗、由張東升延申出的爬山梗、蘇大強喝手磨咖啡和陳江河暴風雨中扛著行李奔走的表情包,無不經過在各類平臺吸引一波自來水的狂歡。
影視劇里的小人物,可視為反映時代社會風貌和人文價值觀的載體之一。這類內涵豐富的角色,給創作者提出了不小挑戰。來源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創作宗旨,是塑造小人物的法門。在打磨時多點匠心,就能獲得大眾更多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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