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寫:新京報記者 周慧曉婉
攝影:新京報記者 郭延冰
為出演電影《中國乒乓》,許魏洲做了很多嘗試和突破,他也想通過作品來打破觀眾對他的刻板印象。? 新京報記者 郭延冰 攝
(資料圖)
參演電影《中國乒乓》,是演員許魏洲職業生涯里未曾有過的體驗和嘗試。接下這個角色之前,他就知道,付出遠遠會超過此前的任何一個角色。外界熟知的是他在影視作品中帥氣的形象,而在這部作品中被他完全收裹起來。他要徹徹底底地成為一名乒乓球運動員,去重演那段“國乒虎將”絕地反擊的歷史歲月。此刻的他很“愉悅”,因為終于可以用作品和角色證明,他能跳脫外形帶來的刻板印象。
演好馬文革,說沒壓力就太假了
電影《中國乒乓》讓許魏洲吃了不少苦頭。但扛過這些苦后,一切都釋然了。他認為大有裨益的部分,并不全在銀幕形象上給觀眾帶來了多大的反差感,而是在塑造角色的過程中,他徹底“放開”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表演經歷都來得“無所顧忌”,因為白民和是他真心真意想要演到極致的角色。
許魏洲與電影《中國乒乓》中白民和原型馬文革。? 圖片來自該片官微
片中,白民和的原型是中國乒乓男隊名將馬文革,習慣被人稱為馬指導的他是國乒男隊“老大哥”,在“五虎將”(馬文革、王濤、丁松、劉國梁、孔令輝)里不僅年齡稍長,技術上也是為數不多能跟歐洲選手打弧圈球的主力隊員。正是他在中國乒乓最低谷的時候高水平發揮,挽回了國家隊的顏面。“這樣一個傳奇色彩極強的角色,讓我來演,說不忐忑、不緊張就太假了。我之前在電視劇《榮耀乒乓》里也演過乒乓球運動員,那是一個虛構的角色,但這次是有原型的,演不好怎么辦?運動員和觀眾接受不了怎么辦?我掙扎過。”
許魏洲坦言,接演這個角色無疑將面臨巨大的壓力,但他的“思想斗爭”僅維持了半天。他捫心自問,自己和馬文革在外形上、性格上確實有差距,但內心對熱愛的執著,對認定事情的較真,讓他堅信自己能演好:“我了解了很多馬指導當時的故事,看了他比賽的錄像,包括他采訪時說的觀點。這個人太酷了,很搖滾,身上帶著那股颯勁,骨子里有那種不達到目標誓不罷休的倔強。”
拔眉毛“慘不忍睹”,練球“情緒崩潰”
在白民和這個角色面前,許魏洲決定拋掉執守的所有自我,讓角色附在自己身上。進組試妝的那一天,他發現單從外形上接近馬文革,就沒那么簡單。眾人印象中的馬文革,又黑又瘦,眉毛稀疏,行事果斷。許魏洲經紀人李昊記得,當初劇組提出拔眉毛、剃頭發,將膚色涂黑等要求,他還沒回過神來,許魏洲就一口答應了,從沒見過這么急著“想吃苦”的人。
“我試妝試了很久,大概一天,要用最深色號的遮瑕棒把全身膚色變黑。因為馬指導外形比較凌厲,我的眉毛又比較濃密,所以要用鑷子一撮撮地拔掉,確實很疼。但我內心是很渴望為角色做這些的,沒必要過多渲染,都是分內之事。”許魏洲說。即使到了現在,導演俞白眉都記得當天陪許魏洲拔眉毛時的場景,他形容為“慘不忍睹”,“一根一根地拔,我看他嘴上一直說‘沒事’,但眼淚止不住地在掉。我就想,幸虧自己不是演員(笑)。”
創造一個全新的白民和,許魏洲是有野心的,“過去我演了不少作品,觀眾看到的很多角色都和我本人形象接近,光鮮亮麗的角色算是我的舒適區。但我要一輩子都待在里面嗎?我的答案是,不。”出道多年,許魏洲早已明白演員和角色的關系,做演員始終被動,能遇到自己喜歡的劇本、適合的角色遠比想象中難,總不能給他一種酣暢淋漓的暢快感。而這一次,白民和身上的持重、堅韌和硬氣,許魏洲也有:“既然機會這么眷顧我,擺在我面前了,那我一定要珍惜。”
《中國乒乓》籌備期,“越練越不敢練”的許魏洲說,即使崩潰也要撐過去。
除了外形上要下苦功,對許魏洲來說,更難的是將自己往職業運動員上靠。盡管曾經出演過乒乓球運動員,但要演繹白民和,他發現自己過去擁有的技術簡直是“小白中的小白”。“鄧超導演有句話,‘越練越不敢練’,我們幾個都是,用再多時間,就算玩命也沒辦法成為職業運動員,和他們的差距始終存在。但如果不像那個樣子,連演他們的資格都沒有。練了兩個月,我確實有情緒崩潰的時候,實在不確定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好,就跟電影里所有角色強忍著失敗的悲痛絕地反擊一樣。但我知道,我必須要撐過去。”
場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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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承受的壓力比我們大”
在許魏洲看來,《中國乒乓》是一部“神奇”的作品,劇中的起伏幾乎是平行著發生在電影和現實世界中。
許魏洲與導演鄧超、俞白眉、演員梁超(左起)一同參加《中國乒乓》路演。? 圖片來自該片官微
影片上映之路跌宕坎坷,幾次改檔,排片、票房未達預期……一次直播,幾位演員想向兩位導演鄧超、俞白眉道歉,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沒有那么大的名氣去扛票房,鄧超卻說“沒有人比他們更棒,我和白眉以前也拍過一些受到質疑的電影,從這個層面上來說,該道歉的是我們”。“就我個人而言,可能正是因為兩位導演太有才華,包括名氣太大,因此觀眾對他們的期待更大。就像我以前也會覺得自己走得挺坎坷的,比如《榮耀乒乓》拍得那么認真了,依舊沒有很多人來關注這個題材;他們名氣比我大得多,比我更努力,壓力也比我大,依舊會遇到問題。一路走來,他們成了我的兩個明燈,我們互相鼓勵,只想陪著他們一起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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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看好的演員”想去打破定律
擁有俊朗外形的許魏洲,一出道就迅速在偶像市場中占據了一席之地。過去十余年,他把自己的顏色和個性涂抹在了一個又一個角色之上。但這些離他內心想達到的境界還有距離。
他坦言現在的自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更多的是要戒除自我習性,更好地成為角色:“我覺得現在的我更加不會在意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我的焦點就是把戲演好。你看最近的熱播劇《狂飆》,張頌文老師、張譯老師的表演多精彩啊!娛樂圈是個圈,外界的審美,欣賞的東西也是一個輪回,最后還是要回到本質——演技、實力、對專業的認真執著這個起點上,好好演戲才是立足之道。我永遠相信好演技的力量。”有人曾問過許魏洲要不要接一些輕松一點的角色,多上綜藝吃點“舒服的飯”,但他就是忍不住。“遇到一個我喜歡的角色,去改變、接近,踏踏實實地琢磨他的內心,這個過程是很開心,很爽的。雖然它可能會讓我有些時候迷茫痛苦,但我從來不會后悔自己所擁有的機會。”
許魏洲曾把自己歸類為“不被看好的演員”。? 新京報記者 郭延冰 攝
許魏洲承認,曾經愛預設結果,拍完這部戲后觀眾想不想看?會不會得到大家的喜歡?這些問題他都想過。甚至曾將自己歸類為“不被看好的演員”,“我曾有一些結果沒那么理想的作品,再加上歌手的設定,會讓人懷疑這個人究竟能不能把戲演好。想去打破它,也明白破除這樣的定律只能靠作品。如果沒有作品支撐,單靠你的容貌、炒作曝光,一點用都沒有。”
“所以,外界的評價對你是否有影響?”“無所謂啊,這些從來不會影響我的生活,也不會影響我的工作。很幸運的一點,出道這么久,我越來越不去管負面的聲音,也能心無旁騖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從這一點來看,我很滿足了。”
對 話
新京報:《中國乒乓》中的白民和,和你以往的影視形象有很大區別,最終的呈現有達到你的目標嗎?
許魏洲:我也在很多場合問過觀眾如何看待這個角色,最讓我感動的是大家能夠記住白民和,認不出來或者記不住許魏洲,能做到這一點我就非常滿足了。也希望白民和是我在表演上跨出的第一步,之后第二步、第三步,每一步都能跨好,那我就真的開心了。
新京報:這被外界視為你表演上的巨大轉型,之后會否往“硬漢”這類影視形象上轉變?
許魏洲:我還沒有想好呢(笑),但也不是完全要規定哪一種類型的角色,我個人還是希望有不同的角色體驗。
新京報:現代人的通病就是忙碌,影視歌都在發展的你也一定面臨這個問題,如何平衡工作和生活?
許魏洲:這件事我想得非常明白,該生活的時候就好好生活,該工作的時候就好好工作。在工作面前要有對職業的敬畏感,需要沒有雜念地去把事情做到最好。其實很多時候我會覺得工作為先,一旦停了下來,有時間就多陪陪家人,我越來越覺得在家里待著是最舒服的(笑)。
新京報:看你微博上總是稱呼鄧超為“導演”“師父”,為何如此客氣?
許魏洲:我和鄧超導演有些地方真的挺像,聊天也好,工作也好,我們的人生觀、價值觀很契合,就像戲里面他是我的師父,也真的就變成了我生活里的導師。師父是我私下對他的一個稱呼(雖然人多的場合有時候還是會叫“超哥”),他身上真的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
新京報:人們習慣把偶像判定為“花瓶”,你在表演上很少選擇吃“舒服的飯”,對自己的偶像身份會抗拒嗎?
許魏洲:表演上我一直吃“硬飯”(笑)。至于偶像,我覺得大家關注你、知曉你,這是好事,就像有一次超哥跟我說,人生要學會感受酸甜苦辣,要有感受甜的能力,所以偶像這個稱呼是大家給我的關注和喜愛,我欣然接受。但我希望自己能成為真正值得的偶像,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對得起別人將你視為偶像的認同感。
新京報:哪一個時刻你覺得自己真的喜歡上了表演?
許魏洲:我以前看到自己演的作品時,會認為演得不好,除了自我判定,也結合了一些別人的意見。雖然有些瞬間我覺得還能接受,但有些地方就覺得可以做得更好。我知道每個演員都有這個階段,也聽過老生常談,“藝術總要留下遺憾”。我不知道究竟在未來哪個時候,哪一天算是演得很好,就目前來說,像劉德華、梁朝偉這些演戲好的演員還在繼續表演、學習,在他們堅持的藝術道路上深耕。證明追求“好”這件事情永無止境,充滿挑戰,充滿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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