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人活于世,究竟是為了什么而活,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面對孤獨又該如何自處?《寂靜人生》里都有答案。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寂靜人生》是一出現實主義的好戲,以寫實的筆墨,白描的表現手法,簡練又精準地描繪著生死與去愛。
固定的鏡頭、單調的畫面、純色的色彩、重復的工作、舒緩的配樂,《寂靜人生》的底色是靜謐、客觀的,以一種不打擾的姿態看待生與死。
主角約翰·梅是一名社會服務員,他的工作就是幫助孤單死去的逝者找到相關親人,希望他們能夠送死者最后一程。
二十二年來,他處理過許多死者的案子,但基本都是無人問津,斂尸、火化、選樂、入土、葬禮,從來都是他一個人。
可即便如此,他從來沒有怠慢過一位死者,都在盡心盡力的工作,他與逝者的關系是陌生人,但他全身心的付出感情。
人死如燈滅,最難過的不是肉體的死亡,而是被人徹底遺忘,甚至提及后都會刻意忘記,梅的存在是讓這些人往生后也能維系與現實的羈絆。
當他被告知將要被精簡掉后,他決定為最后的死者比利·史托克找齊所有親友,而這個找的動作就是詮釋存在主義和哲學概念的過程。
人從來不是一個孤獨的個體,但最終會變成孤島,那么人的存在是不是就沒有意義,就應該一生寂寞?
比利·史托克是個很難界定的兩面人,他幫助同事,為了給同事們爭取更多的休息時間,跟主管大鬧,最后辭職走人。
他對愛人很好,有人來騷擾她,比利不顧危險,將對方的半只手直接油炸,他深愛女兒,就算身在監獄也記得女兒十八歲的生日。
他古道熱腸,為了給慈善機構募集捐款,嘴咬皮帶在三層樓外吊了三分半鐘,他與戰友有過命之交,在執行任務時曾救過戰友一命。
這樣的人應該親人在身邊,結交滿天下吧,然而事實并非如此,比利的后半生孤獨終老,要么與街頭為伴,要么把監獄當家。
因為他酗酒、打架,脾氣臭,動不動就惡語相向、拳腳交加,跟家人更是聚少離多,很多時候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眼里容不下其他人。
他的一生就是毀譽參半的一生,有過許多朋友,但都半路走散,得到過親人的愛,可皆被他揮霍一空。
所以當梅找到他們,希望他們出席比利的葬禮時,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拒絕,想到了比利好的一面,但也為他壞的一面恐懼。
比利變得孤獨是因為他自己,他曾擁有一切,但他不懂得珍惜,他存在的意義是告誡人們如何去愛并且守住這份愛,否則寂寞一生也不值得憐憫。
最后,比利的葬禮如約舉行,他生前的親友全部出席。
人一旦走了,那些糟心事也就煙消云散了,活著的人應該更好的活著,不再重復死去的人的悲劇。
人這一生,孤獨的時間大過熱鬧的時候,每個人都想三五知己在伴,愛人、親人在側,可怎么去維護是門學問。
片尾,在比利的葬禮上,其實導演已經將方法教給了觀眾,主動與包容。
親友都來到了比利的葬禮,比利曾經的愛人擁抱了比利的女兒,比利流浪街頭的兩個乞丐朋友開始分享手中的酒。
失去的愛讓他們更懂得愛,這是比利·史托克的存在主義,用他人口中拼湊的一生解釋如何去愛。
作為貫穿整部影片的靈魂人物約翰·梅,他的一生全都展現在眼前。
無兒無女無伴侶,幾十年來的日子都是兩點一線,像發條一樣,開關一擰,開始上班,時間一到,下班回家。
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無非就是單一與無聊齊飛,重復共機械一色,一個人走走停停,直至走進墳墓。
可在影片結束時,梅因車禍去世,他自己的葬禮無人來問。
本來以為會是個一悲到底的結尾,但梅曾經幫助過并且送他們最后一程的那些逝者以靈魂再現的方式出現在梅的葬禮上時,普通人的意義隨之浮現。
梅很不起眼,就是蕓蕓眾生中很普通的一員。
他的工作也沒有什么技術難度,屬于一上手就會,可替代性特別高,所以公司裁員時,梅第一個被解雇。
但他的認真負責卻讓許多無依無靠的人,在死后得到了應有的尊重,不必為孤身一人而擔憂,不必害怕無人送行。
梅對于他們來說,是他們人生閉環中必不可少的一環。
梅不在了,梅回家路上拐角處二樓的大爺一如既往的向遠處眺望,對他的生活不會有任何影響。
但他們卻不行,梅離開之后,不會再有人像梅一樣竭盡全力的幫他們尋找親人,將他們的骨灰保存許久。
這就是普通人的意義。
于整個社會而言,一個人的生老病死就像大海中的一朵浪花,千千萬萬,一朵消失無關緊要。
于陌生人而言,一個人的存在連遠方的哭聲都不算,因為你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也就談不上聯系。
于跟你有關系的人而言,一個人的缺失可能會讓你所在的這個圈子暫時運轉緩慢,也許還會有眼淚產生。
人這一輩子,有的人影響世界,有的人平平淡淡。
可平平常常也是活,波瀾不驚也是活,你的存在不一定要驚天動地,孤獨也不可恥,只要有人還記得,只要用力去愛,就是好好活,就是人生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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