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注意今年的奧斯卡最佳導演提名,就會發現除了老司機導演梅爾·吉布森之外,其他導演幾乎全部是“新面孔”,我們印象中的那些電影大師全部被拒絕了,比如馬丁·西科賽斯《沉默》、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薩利機長》、奧利弗·斯通《斯諾登》、羅伯特·澤米吉斯《間諜同盟》和史蒂芬·斯皮爾伯格《圓夢巨人》。
其實每年奧斯卡的提名名單中都會有幾張新鮮面孔,但今年是奧斯卡獎第一次如此青睞新生代,這些年輕的導演剛剛處在事業的起步階段,而對于奧斯卡來說更是“新生兒”般的存在。《愛樂之城》的導演沙澤勒32歲,這才是他的第三部導演作品。《月光男孩》的詹金斯37歲,在這這之前幾乎沒有人聽說過他。《降臨》導演丹尼斯·維倫紐瓦49歲,這是我最喜歡一位導演,我也覺得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囚徒》《邊境殺手》,都是超級棒的作品,這是他第一次提名奧斯卡最佳導演,今年他拍攝的《銀翼殺手2049》也快上映了。
(資料圖片)
《海邊的曼徹斯特》導演羅納根今年54歲,編劇出身,這是他當導演的第三部作品,但是上次做導演都是5年前的事情了,因為他被第二部導演電影的制片人告上了法庭。《血戰鋼鋸嶺》導演梅爾·吉布森今年61歲,這個老司機已經10年沒有拍片了。
另外說到導演的能力,和錢也分不開,有人能花1塊錢辦10塊錢的事,有人是花10塊錢辦5塊錢的事,也有人是花10塊錢辦10塊錢的事。所以制作成本也是衡量能力的標準之一,所以我們先看看制作成本如何:
《降臨》: 4700萬美元
《血戰鋼鋸嶺》: 4000萬美元
《愛樂之城》:3000萬美元
《海邊的曼徹斯特》: 850萬美元
《月光男孩》:500萬美元
達米恩·查澤雷:《愛樂之城》
達米恩·查澤雷最近很是“活躍”。最近,他剛剛獲得美國導演公會獎,也一直是今年奧斯卡的領跑者。查澤雷導演的《公園長椅上的蓋伊與瑪德琳》,這個關于兩個爵士音樂人的故事,成功引起了投資人的注意。這部電影的大半部分是查澤雷在哈佛讀書的時候,用一臺借來的16mm攝影機斷斷續續拍完的,拍了好幾年。
查澤雷在他的第二部作品《爆裂鼓手》中,也會延續了以往的音樂主題。《爆裂鼓手》一開始拍出來的是一部短片(拍攝出來是為了拿這個短片找到投資),片子在圣丹斯電影節首次公演,并贏得了當年的評委會大獎。這部片子還獲得了三座奧斯卡,最佳配角、最佳剪輯和最佳混音,并且還提名了最佳影片。
《爆裂鼓手》收獲巨大的成功后,查澤雷在2015年夏末開始投入到新的項目《愛樂之城》中。早在導演沙澤勒就讀于哈佛的時候就有《愛樂之城》的構思了,遠比《爆裂鼓手》早多了。當時沙澤勒嘗試找制片人,一個朋友把他引薦給福瑞德·伯杰(Fred Berger)和喬丹·霍洛維茨(Jordan Horowitz),給出的制作經費在100萬美元范圍內。于是,影片就一直被擱置著。“許多人都說我們是在試圖拍一部昂貴的‘古董’電影,”霍洛維茨說。沙澤勒被要求將男主角從爵士鋼琴家更換成搖滾樂手,更換復雜的電影歌曲,改掉故事最后不是大團圓的結局。圣丹斯電影節后,獅門影業和黑標媒體(Black Label Media)攜手制片人馬克·皮次(Marc Platt)出資更高的預算制作《愛樂之城》。
這部影片將喜劇風格與劇情走向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營造了一種積極的氛圍,這正是查澤雷想要的效果。當討論到在整部片前后保持曲風一致的必要性時,查澤雷是這樣回答的:“找到合適的曲子并不容易。每周拍攝的時候,我們會和高斯林、艾瑪坐在一起討論。然后第二天,他們就會在山頂一起完成二重奏舞蹈,他們必須好似一個人一樣。電影前后風格必須始終如一,所以包括兩位演員、我,甚至整個劇組,無論在拍攝哪部分的時候,一直在討論怎樣才能做到這點——攝影機要以同種方法移動,也就是說以同一種方式給到演員回應,電影的色調也要有個整體風格。那種兩個極端方向的反轉在這部片子中是絕不會發生的。”“音樂”并不是查澤雷作品中的唯一主題,《愛樂之城》也只是拓寬了他的領域。
當沙澤勒再次迎來他的頒獎季時,他已經著手張羅下一部電影了,并且希望能和高斯林繼續合作。如今,他正和編劇喬什·辛格(Josh Singer)研究《First Man》的劇本,這是一部關于宇航員尼爾·阿姆斯特朗的電影,雖然和《愛樂之城》的故事類型大相徑庭,但是沙澤勒卻看到了二者的聯系。“那時的太空計劃似乎充滿了魯莽而瘋狂的決定,但是無論如何他們定下了一個目標即使不知道該如何實現,”他說。“這種態度和我們制作《愛樂之城》是有點相似的:先定下一個目標,雖然不知道是否能達到目標,但是我們有信心能找到出路。”
肯尼思·洛納根:《海邊的曼徹斯特》
有很多人看了《海邊的曼徹斯特》之后說這是自己最喜歡的電影,這也慢慢得把洛納根變成了下一位最佳導演之一。導演肯尼斯·羅納根編劇出身,他過去寫過《紐約黑幫》、《老大靠邊閃》,口碑都還不錯。這也是任導演的第三部電影,其實導上部電影都是2011年的事情了。在他拍完《瑪格麗特》之后,這位導演就惹上了官司。是《瑪格麗特》把導演告上了法庭。
2011年的時候,導演羅納根正焦頭爛額地和人打官司,事情緣由是他和馬特·達蒙聯合拍攝了電影《瑪格麗特》——這是一部兩個半小時的電影,電影雖然在當時廣獲好評,被認為是少見的佳作,但是制片人加里·吉爾伯特提出將片子重新剪輯,這個舉措羅納根拒絕了,因此制片吉爾伯特講羅納根告上了法庭。
馬特·達蒙考慮到羅納根的艱難處境,想為他做點什么,于是拜訪了羅納根,給了他一個劇本的點子,故事講述一個新英格蘭雜工因為兄弟去世,被指命為侄子的監護人,馬特·達蒙認為這個故事應該是羅納根的專長。
事實證明達蒙是對的,羅納根不僅僅完成了劇本,還親自執導了這部電影。自從上一部電影后,他又再一次站在了攝影機后面。影片中,主演卡西·阿弗萊克(Casey Affleck)飾演深受情感傷害的李·錢德勒(Lee Chandler),盧卡斯·赫奇斯(Lucas Hedges)飾演16歲的侄子,米歇爾·威廉姆斯(Michelle Williams)飾演阿弗萊克的前妻。這部影片從許多方面來說堪稱完美的回歸之作,對家庭悲劇中的各個人物的刻畫十分貼切,好評如潮(他的第一部作品《誠信無價》為他贏得了最佳電影劇本的奧斯卡提名),影評人稱這部為一部佳作。在1月份圣丹斯電影節上,播放平臺爭先恐后出價競標,最終亞馬遜以1000萬美元的價格得標。
在問到導演了三部電影后,與攝影師合作的方式有什么變化么?羅納根說:有,但是不多。畢竟三部電影也算不上多。在第一部電影中,我發現我幾乎什么都不懂,所以我的目標就是盡可能的簡潔,因為我知道這才是最好的。如果我試點別的什么,肯定會搞砸。
然后,根據我見過面的一些攝影指導給我的建議,我找到了幾個看起來相似電影,然后試著借鑒。我發現我很喜歡正反打鏡頭,我很喜歡看兩個人互相交流。然后就去看了《洗發水》(Shampoo,1975),里面有這么個特別棒的場景,卡里·費舍(CarrieFisher)和沃倫·比蒂(Warren Beatty)在餐桌上特別著名的那一段。鏡頭從來不同時拍到他們,他們在同一個鏡頭中交替出現,我覺得很棒,然后我就意識到了,我可以做很多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我確實很喜歡在鏡頭內同時看到兩個人。所以我就想“好,我做得到,我要導演,我可以這么做。”
《瑪格麗特》的故事在視覺上非常特殊——不僅僅因為麗薩(Lisa)在這么個環境中,重要的是她處在其中的方式,以及所有不在故事中的其他人在其中的方式。從一開始,我和攝影師里薩德·列克維斯基(RyszardLenczewski)腦子里有這么個的模板,一個我們在嘗試的理論:看能不能讓拍出那種好像我們并不是特別跟著她的那種感覺,這很適合我們的故事。我覺得無論是故意如此還是只是出于偶然,這樣拍電影很能呈現內容。
我很關心的另一個內容是:我并不是很喜歡讓環境跟著電影的內容,或者是角色的內心活動。我經常這么說:我再怎么心煩,沙發還是那個顏色,不會加四個灰度什么的(笑)。我朋友死了也不會下雨,當然該下雨的時候還是會下。要想形象地講故事就需要知道的一件事:就是世界并不是永遠都圍繞著角色在轉的。
在這個電影中,李所在的環境是光禿禿的冬天,但是卻是很漂亮的。但他并不在乎這些,他只是不希望呆在這兒。而從冬天到春天這里面也沒什么隱喻,現實生活中季節就是這樣變化的,電影中也應該這樣,因為電影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些人要在這里呆很久來解決家人去世后的那些事情,在天氣回暖前都結束不了,所以說拍攝出正確的季節是神重要的。
丹尼斯·維倫紐瓦:《降臨》
有人可能會說丹尼斯·維倫紐瓦導演早就該提名奧斯卡最佳導演了,去年的《邊境殺手》,2013年的《囚徒》,在全球都是超好的口碑。并且丹尼斯的工作態度,在業內也是早有好評,他的前途也是被業內最看好的一位導演。
《Cosmos》是丹尼斯的第一部短片電影,是黑白片,首映是在戛納電影節導演雙周單元。他的第一部劇情長片,《8月32日》,入選1998年的納電影節一種關注單元。其實,可以說丹尼斯的導演生涯,是在他2000年第二部長片《迷情漩渦》正式開始,等《焦土之城》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之后,可以說在國際上享譽盛名了,觀眾也開始注意到這位導演。
維倫紐瓦是當代氣氛大師,他的風格有大衛芬奇的冷峻,又有索德伯格的酷勁。然而他的敘事速度偏慢,鏡頭長得驚人。尤其是他那部《宿敵》,在電影剛開始的30分鐘,逼格高得讓人難以喘氣。喜歡他這種風格的人還是不少的,在《囚徒》之后他在影迷之中建立起相當高的威信,今年他接班雷利斯科特的《銀翼殺手2049》也將于暑期上映。
丹尼斯的制作的電影一般預算都相對較低,即便是科幻片《降臨》。可是即便這樣,他每部作品呈現出來樣貌都非常的精彩。丹尼斯在與經常合作的攝影指導羅杰·迪金斯接受采訪的時候,在聊到低預算制作項目的時候,說:事前做好準備是十分重要的。另外,一定要清楚地知道,每一次開機、關機前是要得到什么。正是有這種精準到甚至有些殘酷的態度,才讓丹尼斯制作出了一些一流的作品。
“當我們開始工作的時候,每一個我們在拍的鏡頭,攝影指導羅杰·迪金斯都要搞清楚它的重要性。這個鏡頭在電影中意味著什么,這個片段最終是否會出現在電影里等等……這也是我們用一種像經濟學的方法去拍攝的原因,每個鏡頭都有自己的重要意義,都是至關緊要的,到了剪輯,只是一個最終確定我們想法的過程。”
梅爾·吉布森 :《血戰鋼鋸嶺》
吉布森的作品幾乎占據了80年代和90年代經典電影榜單,比如《瘋狂麥克斯》、《致命武器》。吉布森曾經說,和像喬治·米勒、彼得·威爾這樣的導演一起工作,對自己的導演風格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他的第一部導演作品《無臉的男人》,展現了自己的導演能力和表演才華。他的第二部作品《勇敢的心》,將他帶向了高票房,并贏得了奧斯卡。在《勇敢的心》幾乎十年后,吉布森帶著《耶穌受難記》這部非常有爭議性的作品回歸。
當被問及如何為一個劇組的幾十甚至上百人負責時,吉布森是這樣回答的:“當你走入那個賽場時,你會很快就發現,你每天的任務就是處理千百萬個問題,但有的時候一天又是處理五六十個問題就行了。你的選擇必須非常明智,必須又快又準地做出決定。作為一個藝術家,人們總期待你能突破界限,期待你能實現做出現在還看不出的美景。這就是你的工作。”
《血戰鋼鋸嶺》這部電影制作預算將近4千萬美金,其中的制作部分其實并不多,但最后卻創作出了一部史詩戰爭片。他們必須在90天內拍攝完所有的戰爭場面,吉布森自己還個人帶來了兩臺BMPCC:“我對財務工作人員說:‘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但是他們回答我說:‘不行。你必須讓一切運轉正常。’你就只能鼓足勇氣回答說:‘我需要把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怎么辦?怎么才能做到?’ 即使我都得去借兩臺也就1500美金的BM數碼機了,也不能讓劇組陷入慌亂。每天遇到的事情都很有意思。”
吉布森選擇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擁抱一切未知,接受一切挑戰。他做出了一次完美的示范,這可能是好萊塢A級工作人員聚在一起也實現不了的。吉布森說,在工作過程中經常是多個項目同步進行,但只有時間能告訴你哪個在何時算落停。
巴里·詹金斯:《月光男孩》
從佛羅里達州立大學電影學院畢業之后,詹金斯開始拍短片和商業廣告片。他的首部長片《憂郁的解藥》,工作人員只有五個人,拍攝周期15天,預算也只有15,000美金。詹金斯這部作品做下來很輕松,因為相對低的風險給他帶來的壓力較少,卻累積了寶貴的制作經驗。
《憂郁的解藥》受到公眾注意后,詹金斯成為了特柳賴德電影節銀幕前的主持人。詹金斯連續幾年參加這個電影節的學生項目,在這個項目中,年輕的電影人有機會和行業里頂尖的導演直接對話。詹金斯借著這個寶貴的機會,和崇拜已久的導演,比如大衛·柯南伯格和琳恩·拉姆塞等等學習了很多。
當《為奴十二年》在2013年被引進后,詹金斯結識了發行與制作公司Plan B,這個公司之后支持了《月光男孩》的拍攝。詹金斯是抓住一切可能機會的典型,并在電影圈建立了良好的人際關系。
最近,詹金斯接受了蘋果日報“遇見電影人”系列的采訪,聊了聊《月光男孩》,在電影行業中的工作,以及未來的電影業會是什么樣子。當被問到自己的工作動力時,詹金斯提到了他在劇組中體驗到的開放性與即興創作:“我信任周圍的人,他們也知道什么樣的情況會讓我發飆。我認為這不是一個適應的過程,而是一個合作的過程。我不必非得為自己頭腦中的事情負責,因為往往當這些我周圍的人把事情做出來后,結果是更好的。”
《月光男孩》在過去的幾個月中受到了很多贊譽,這部電影非常出彩的一個地方是它的氛圍與色調。詹金斯與攝影指導James Laxton決定用ARRI ALEXA XT Plus拍攝:“Tarell和我希望這部電影看起來郁郁蔥蔥的。我們的童年記憶里,這個地方就是這樣的漂亮。我的第一部電影,《憂郁的解藥》,它多少有些顏色缺失。然而,我喜歡看到上面這個畫面——Mahershala(馬赫沙拉)后邊的樹真的是很生動,但是其實是在邁阿密拍的。”
詹金斯其實可以選擇在新奧爾蘭或者亞特蘭大拍攝這部影片,這兩個地方的稅收方面較為優惠。但是,邁阿密對他來說一直是唯一的選擇。一個如此重視時空的電影人在處理項目中的各個問題時,是總能做出明智選擇的。他的作品讓一切不言而喻,觀眾對他下部作品都迫不及待了。
來源:導演與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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