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2002年,一本寫真集、一個名字的出現引發了大眾輿論。有人因心生好奇而購買,有人默不作聲地旁觀,更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要求封殺她,而這人的名字叫做——湯加麗。
這一本為了自保、為了藝術而出版的寫真集,讓她在收獲了億萬關注的同時將她送上了激烈的輿論風暴中。
(資料圖)
現在距離當初那件事已經過去將近20年了,她現在過得怎么樣呢?
一個錯誤的決定
湯加麗出生于安徽合肥的一個普通家庭,得益于姣好的外貌和四肢修長的身體條件,她從小就開始接觸舞蹈,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一名舞蹈演員。
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湯加麗向來不吝于為自己的未來做投資,總是會緊緊把握住眼前的機會。她在大學時,結識了一位名為沈東的導演,而這名導演在初次見面時對她一見鐘情了。
在影視界摸爬滾打的導演又怎么會被追人這種小事所難倒呢?沈東并沒有對她死纏爛打,反而總是在恰當的時候為她提供幫助,時不時送一些禮物,有的價值不菲,有的意義非凡……
湯加麗也漸漸沉溺于這個溫柔多金的男人為她織就的愛情“蛛網”中,很快和他確立了戀人關系。
守著這樣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沈東心中始終缺乏一些安全感。在湯加麗大學畢業的時候,沈東高調地向她求婚了。過了沒多久,兩人就在雙方親戚朋友的見證下舉辦了婚禮。
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一位導演看中了湯加麗的舞蹈天賦,邀請她參與自己電影的拍攝。從那以后,她對拍攝影視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還專門到電影學院進修表演。
由于經常要向各個劇組遞交自己不同的照片,方便導演根據個人特色確定角色,她就專門去拍攝了不同類型的寫真。
但是她的影視之路并不像她的舞蹈之路發展的那樣順利,在幾部戲里跑完龍套以后,她仍舊沒能在娛樂圈砸起任何水花。
2001年夏天,臺灣的一家網站準備建立一個演員資料庫,許多演員都慕名前去拍攝了照片。湯加麗的朋友得知此事后,為她爭取到了一個拍攝的機會。
恰逢此時,上海的一個內衣品牌想要找一個適合的代言人,而負責人一眼就相中了正在拍攝平面照片的湯加麗。
雖然她經常拍攝寫真,但是從來沒有拍過像內衣照這種尺度的照片。起初,她并沒有同意品牌方的邀請,不過網站里為她拍照片的攝影師卻極力勸說她。
在高額報酬的誘惑和眾人的游之說下,她最終同意了拍攝。正如負責人所料想的那樣,成片的效果非常好。網站的人就動員她拍攝一些“人體寫真”。
盡管湯加麗涉世未深,她也清楚拍“人體寫真”意味著什么,便直接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與此同時,攝影師也來找她“談心”,說拍攝這種照片在影視圈是很常見的事情,還拿出了其他演員拍的照片給她看,給她灌輸一種這不過是為了讓青春不留白的觀念。
最終她還是被網站的一群人說服了。在正式開始拍攝前,工作人員拿來了一份合約,哄騙她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看到合約中有一項“網站有權利拿部分照片進行藝術書籍的發表”時并沒有太過在意,因為她作為舞蹈演員的本職工作就是像觀眾們展示自己的體態美、身姿美。
國內專業的藝術雜志或者書籍中出現的人體照片并不會提及模特的姓名,并且大都會模糊他們的面部。而自己的照片如果能通過這種渠道發表的話,并沒有什么危害。
可就是這一條沒有引起她重視的條約,竟然成了她日后悔不當初的痛苦的根源。
或許是從這些照片中嗅到了商機,后來網站的人聯系湯加麗,說他們會在準備將這些照片集中起來,出一本關于寫真集。
說好的藝術書籍變成了寫真集,這讓湯加麗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要知道,她拍攝的照片原本是抱著為了藝術獻身的想法的,若是做成寫真集,由于特殊的性質很容易使人產生誤解。
面對突如其來的困擾,湯加麗有些不知所措,她甚至不敢讓老公知道自己拍攝了這些照片。但是如果網站真的將這些照片公開出售,那么自己又該怎么辦呢?
思來想去,她終于下定決心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既然不知道他們會將自己的照片制作成什么樣子,那么還不如自己率先發布自己的照片,由自己確定作品的格調和質量。
引爆輿論的寫真集
她畢竟已經在這種事情上吃了一次虧,于是在選擇攝影師的時候格外慎重。在朋友的介紹下,她認識了在北京發展的攝影師張旭龍。
張旭龍心中一直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拍攝出有影響力的照片。當他知道湯加麗想要作為人體模特拍攝照片的時候,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或許是他們兩個人成名的機會。
如果兩人達成合作的話,這將會成為國內第一本人體寫真集,這也將會填補我國在此方面的空白。
他們兩個人一個想要在保障自己權益的同時為藝術獻身,一個想要完成自己的夢想,就這樣一拍即合。按照人體攝影界的通用規則,兩人簽訂了合作協議。
在協議中明確規定了拍攝的版權歸攝影師所有,張旭龍也承諾了會在拍攝完成后給湯加麗簽訂授權書,方便她的后續出版。
就這樣,為了尋找自己心目中的藝術感,兩個人拍攝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2002年7月,在消耗800多個膠卷、拍攝一萬多張照片后,20組的人體照片全部拍攝完成了,這些照片光是沖洗出來就耗費了不少錢。
當月,張旭龍按照承諾給了她一張授權書。為了將照片控制在小眾和藝術的范疇內,湯加麗帶著她滿意的這批照片以及來自攝影師的授權,找到了人民美術出版社尋求合作。
出版社的人得知她的來意后,很快就派了專人和她商談合作事宜。同年9月,《湯加麗人體藝術寫真》順利出版了,書店經理找上門來,希望她能配合出版社的宣傳工作。
作為國內第一本模特署名的寫真集,這本書在發售之初并沒有引起太多關注。看著一切風平浪靜的湯加麗,也按照承諾參加了12月底在王府井書店的簽售活動。
在此次活動中,一位慕名而來的記者在采訪完她以后,將文章發表在了媒體上,而這也成了她夢魘的開始。
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到了這本寫真,大家懷著不同的目的爭先恐后地購買,在短時間內寫真集的銷量就突破了15000冊。
隨著大家越來越多的討論,這些照片也被人轉載到了網上,引來無數人對她評頭論足。有人覺得這是藝術,有人覺得這是買賣,更多的是對她的謾罵和侮辱。
從小就是乖乖女的湯加麗第一次如此正面地面對他人的惡意,她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能在網絡上對素未謀面的人口出惡語?
許多媒體為了抓人眼球,紛紛用上了各種夸張的標題,她的名字被無良媒體與這些不堪入目的標題捆綁在了一起。
湯加麗從小就是親戚朋友眼中的乖乖女,多年來的古典舞熏陶下更是培養出了出眾的氣質,在學校里更是被許多人視為女神。
但是在短短幾天的時間里,這些全都改變了。他們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覺得她本就是一個生性不堪的人,更有甚者猜測她出版寫真的目的就是想紅、想發財。
還有落井下石的同學給她打來電話:湯加麗,你準掙大錢了,到時候要記得請客呀!
面對這些情況,她不知該做何解釋,只能一遍遍地安慰自己,許多人都只是道聽途說罷了,他們在沒有看過寫真集的情況下就簡單的定義藝術,或許等他們真的看到寫真集就好了。
一天她去超市購買生活用品,在排隊付賬的,她赫然發現前面那個男人的錢包里,夾著一張自己的照片。她嚇得趕緊摸了摸自己的口罩,確認帶好了以后才稍微放下了戒心。
接踵而至的打擊
湯加麗曾一遍遍地安慰自己,等時間長了,大家就會淡忘這件事了。但是不管她怎樣做心理建設,這些流言蜚語仍舊在困擾著她。
她的舞蹈事業差點因此停滯,因為她的名字一但出現在演員名單上,就會有許多各懷心思的人為了見一見她的真面目而去劇院。
雖然她猝不及防地紅了,一些影視劇導演迫于輿論壓力,也不敢請她前去參演。更加讓她崩潰的是,她的丈夫沈東知道了這件事。
對于一個有些大男子主義的人而言,這件事無疑嚴重影響了他的自尊和形象。那些毫不顧忌調侃湯加麗的人,同樣會在背后對他指指點點。
為了躲避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她只好向劇院請假回安徽老家躲避風頭。看著女兒兩三個月一直呆在家里足不出戶,她的父母也有些擔心。
盡管父母的一遍又一遍詢問,湯加麗也始終不敢坦白自己遇到的問題。在網絡上辱罵她的不乏有年輕人,他們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寫真集,又怎么能讓保守的父母得知這件事呢?
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她的爸爸是當地的一名警察,偶爾也會讀一讀報紙,忽然有一天他在報紙上看到了女兒的名字。
他怒氣沖沖地找到躲在房間里的女兒,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她這些天一直縮在家里。從小生長的環境,注定了湯父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女兒竟然會拍攝這樣的照片。
但是長久以來的疼愛也做不得假,他放下了想要打她的手,頹廢地說:你走吧,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湯加麗原本以為父親只是一時生氣,卻沒想到從她這次離家后,這個家里竟然真的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回到北京以后,她想要緩和跟丈夫沈東的關系。兩人結婚不久,沈東就提出想要一個孩子,生育很有可能會毀掉一個舞蹈演員的事業,因此,湯加麗提出想要在等幾年。
現在她想要靠一個孩子來挽留住丈夫的心的時候,沈東卻拒絕了:我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被別人的嘲笑。
這句話如同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地打在湯加麗臉上,她這么多天建立起來的心里防線被徹底擊潰了。自己的愛人都不能理解她,被不良媒體牽著走的陌生人又怎么能真正了解她呢?
俗話說“麻繩專挑細處斷”,這時攝影師張旭東又一紙狀書將她告上了法庭。理由是在寫真集出版的時候,作者的署名竟然是湯加麗而非張旭東。
接踵而至的打擊讓她身心俱疲,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她甚至不止一次想到了自殺。辛運的是,一次事故,讓她走出陰霾的勇氣。
2003年她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當初醫生的診斷結果是“存在終身癱瘓的可能”。躺在床上一個多月后,她心中沒有了自殺的念頭,她唯一的想法便是:我想站起來,要好好的活下去。
45天后,她終于能扶著窗臺站立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她的下半身徹底恢復了正常,甚至沒有影響她的舞蹈生涯。
從鬼門關走過一遭以后,她變得不再在意外界的言論,變得更加冷靜沉著,更加熱愛生活。她開始將自己的精力投入到舞蹈編排中,在不懈努力下,她也終于等到了證明自己的機會。
2005年夏天,她遠赴加拿大彩排舞劇《魅》。作為東西方文化結合的歌舞劇,她飾演的是一個勇于挑戰自我的東方女性。在她的全身心投入下,溫哥華的首場演出就來了一個開門紅。
2008年,她和沈東辦理了離婚手續,失去了信任的兩個人最終道還是分揚鑣了。走出陰霾的后的湯加麗漸漸變得開朗了,只是46歲的她仍舊孤身一人。
種種非議沒有壓垮這個堅韌的女孩兒,她也沒有放棄對藝術的追求。隨著年齡的增加,她的動作或許不如以前靈活,但是她的感情卻展現的更加淋漓盡致。
在面對采訪的時候,她曾發自肺腑地說:
“我愿意失去今天所有的身外之物,僅僅換回一顆平靜的心,一個干凈的名聲!”
人生本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也沒有人能在選擇前就明白它們對應的得與失。惟愿網絡可以少一些戾氣,相處可以多一些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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