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開心扉的父子倆聊得很深,也很透徹。起先老陸還有些回避著與夏氏切割的問題,不愿意讓陸繹過多知道股東們的反應(yīng)。但他做了這么多年的企業(yè)咨詢,深知股權(quán)利弊。即便老陸藏得再深,他也懂得利益場上的較量,絕非他此刻風(fēng)輕云淡的一句便能帶過的。
“爸,我暫時還不能全身心地回到陸氏,但我會盡力做好我的本職。等我和松柏的手續(xù)辦理完之后,我再回來。我不會讓您一個人扛著這些本該是我來承擔(dān)的壓力。”
“那今夏怎么辦?”老陸有些不大放心,今夏畢竟是個女孩子,身體又剛剛恢復(fù)了。這會兒讓她一個人撐起公司,他還是會有些擔(dān)心的。
(資料圖片)
“要不然我讓張助理挑兩個機靈點的人跟著她,再從咱們家的司機里找個穩(wěn)重些的,車呢?她平時自已習(xí)慣坐什么車?”
“爸,不用擔(dān)心,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而且今夏不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她有她自已的規(guī)劃和想法。”
陸繹攔住老陸的話。他會替今夏做一些安排,卻又不會全部替她安排好。她需要施展自已的空間,她也有這樣的能力讓大家看到她的優(yōu)秀。過度的保護(hù),會讓她覺得不舒服、不自在!
老陸點點頭。眉眼間的笑意十分明顯。兒子回陸氏幫他,是他意料之外的收獲。而他回陸氏的初衷,更是讓他忍不住的激動。人與人之間最難得的并非有福同享,而是有難同當(dāng),父子間亦如此!
兩人繼續(xù)順著話題往下又聊了一會兒,陸繹的手機忽然響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號碼,掛斷、拉黑,然后繼續(xù)和老陸聊天,像個沒事人一樣。
老陸默了默。如果沒有看錯,剛剛他手機屏幕上閃著的兩個字,是夏喆。當(dāng)時他和老陸鬧得不愉快時,也只是切斷了和兒時伙伴們的聯(lián)系,并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而此時,他的態(tài)度十分明確——與夏氏一刀切斷,再無回頭的打算!
正要繼續(xù)聊下去,陸繹眉頭擰了擰,匆匆和老陸道了別往樓下跑。男人身高腿長,三步并作兩步跑得有些急。
剛到樓梯口,今夏的手機響了。不明就里的女孩子接通電話,卻又一瞬變了臉,有些尷尬地舉著手機進(jìn)退兩難。
陸繹闊步過來拿走她手里的手機,電話那端的夏喆還在嘰嘰喳喳控訴著陸繹的無情,結(jié)果下一秒電話就被掛斷了。
陸繹替今夏把他拖進(jìn)了黑名單,然后淺淺笑著將手機還給她。“沒事,下次他要是換了電話來騷擾你,你就把電話掛斷直接拖進(jìn)黑名單。他這種小項目,我們沒空搭理。”
他溫聲安撫,化解了今夏的尷尬。朱爺很少見陸繹有拖黑名單的舉動,除了當(dāng)年他和老陸鬧出那么大的誤會之外,好像還沒有什么人值得他如此大動干戈的。
接下來的幾天,夏喆想盡辦法聯(lián)系陸繹。可無論他換了什么號碼撥給陸繹和今夏,都會很快被他們掛斷電話拖進(jìn)黑名單。夏喆很不情愿地意識到,他被陸繹嫌棄了!可是他思前想后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索性跑公司來堵人。
“陸伯伯。”夏喆委屈巴巴地下車,叫住了正要上車的老陸。他不敢去堵陸繹,只敢跑來找老陸。老陸愣了愣,站直身子示意張助理他們先在車?yán)锏戎?/p>
“陸伯伯,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什么我哥忽然間又不理我了,還把我拖進(jìn)了黑名單。他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這么狠心過的...”“夏喆,以后沒什么特別要緊的事,就不必過來了。”老陸有些不忍,挑眉輕嘆一聲。
夏喆也算是從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即使中間幾年陸繹不在家住,他也時常會跟著夏長青來找老陸。他和兒子生分的那幾年里,這個小侄兒依然熟絡(luò)。只嘆,他是夏長青的兒子!
“陸伯伯!”夏喆以一種見了外星人的眼神看著老陸,他開始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錯了。一向疼愛他的陸伯伯居然也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
老陸無奈搖頭。有些事且不說他能不能說,即使能說,他目前也僅僅是一知半解的地步。況且這事本是袁家與夏家的問題,就算他和袁媽媽是親家,也遠(yuǎn)沒親近到可以插手干預(yù)別人家務(wù)事的地步。
夏喆眼睜睜看著老陸離開,眼底閃過一瞬的失落。他不知道為什么,一時間仿佛全世界都不要他了。就連父親也有點怪怪的,成天忙著連家也不回了。夏喆癟嘴,鉆進(jìn)車?yán)锢土嗣遍軕脩玫夭豢月暋?/p>
今夏在家里休息了幾天之后接到李艷的電話,松柏關(guān)于她的審計已經(jīng)走完了流程,可以回去辦離職手續(xù)了。今夏哦了一聲,禮貌道謝之后就要掛電話。
“荊老師,我們有個不情之請。”李艷有些吞吞吐吐起來,“大家想明天晚上和荊老師一起吃頓飯,如果可以的話,還有陸總。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見面,我們想為荊老師和陸總送個行。”
一句話說得今夏心里略略有些堵。相處的時間雖然并不十分長,但她真心待下面的人,大家打心底里喜歡這個領(lǐng)導(dǎo)。
“我知道您嫌棄我笨,可是荊老師,我是真的挺喜歡您的。最后的送別宴,不要拂了大家的面子,好不好?”
“好。地點你們定,單我來買,不要搶。”今夏彎了彎嘴角,心里有些苦澀。每一次的離別都讓她心里難過,當(dāng)初離開長青時如此,如今離開松柏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