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視頻｜言寺、科若
(資料圖片)
采寫｜科若
《滿江紅》的票房數字和春節過年一樣紅紅火火。
大年初二，逆襲拿下單日票房第一；大年初三，超越張藝謀此前票房最高作品《懸崖之上》；大年初四，連續兩天票房逆跌；大年初五，累計票房突破21億。
《滿江紅》連續5天單日票房超4億， 目前位居春節檔票房冠軍。據貓眼最新預測，影片最終總票房有望沖破40億大關，甚至達到45億。
張藝謀的電影成就早已有目共睹，如今創作力也愈發旺盛，產出作品一部接一部，并且越來越懂得市場的口味，平衡商業與藝術的表達，《滿江紅》就是例證。
《滿江紅》能贏得大眾青睞，故事層面是重中之重。從《堅如磐石》《狙擊手》到《滿江紅》，編劇陳宇是當前與張藝謀合作最為密切的故事創作者 。在1905電影網的專訪中，陳宇認為兩人能持續合作，是因為張藝謀對他原創故事的能力較為認可，他們也都喜歡能夠充分發揮敘事魅力的電影。
這部電影的創作緣起張藝謀的一個突發奇想—— 在一個山西古宅里講述一個極致的故事。一通電話打來，便讓陳宇在這個空間里自由發揮創作想象。
實地逛完大院后，喜歡南宋歷史的陳宇，想到《滿江紅》這首詞，決定不如依托這個錨點寫一出家國情懷的傳奇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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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誦《滿江紅》的高潮場面是整個故事的起點，“這個是核，是魂，前面所有局的設計，都是為了達到這個目標而服務的。你在這場戲所得到的情感抒發，實際上是全篇的意義，包括結構意義和情節意義所得到的一個結果，包括傳軍令也是為這個時刻而準備的。”
陳宇表示，《滿江紅》的表達重點不在于那些精彩刺激的懸疑反轉， “我試圖想回答為什么我們每一個中國人都會背《滿江紅》這首詞，它背后的所蘊含的主題意義，它的內在的心理動因是什么樣？這個電影實際上在回答這個問題。”
01
《滿江紅》表達維度高
細節摳了一年多
張藝謀對劇本創作有一套理論，他把觀眾看電影的過程形容為捊一條麻繩，如果繩子打結出現疙瘩了，觀眾就無法順下去，一旦出現三個疙瘩，那電影基本就沒法看了。
因此，張藝謀特別重視劇本工藝性的打造， 《滿江紅》整個故事的基本格局用兩三個月就確定下來了，對局部細節的打磨則花費他們一年多時間，一直到開拍前還在摳。
《滿江紅》的情節密度和反轉密度非常高，不是一場戲一個反轉，單場戲內部也有反轉，在人物方面，“每個人物都是聰明人，都要為了自己的生存和利益行動起來，不能是愚笨的行動。” 陳宇說，一定不能讓觀眾預料到下面情節的發展，每個人、每條線、每時每刻都要合理化，所以對劇本創作提出了很高要求。
“有一個稱謂是很像史上最豪華的劇本殺”，陳宇也注意到影片像劇本殺的評價，他認為劇本殺是一種命題式的設計，只要花足夠多時間就能構建一個讓大家意想不到的迷局，雖然《滿江紅》有劇本殺式的格局，但它的表達維度更高。
“劇本殺是一個智力游戲，這是不行的，電影是由一個智力游戲上升到人物，上升到情懷，最后上升到家國大義。導演一直說，我們千萬不能翻烙餅，現在對這種維度的開掘，我們更得意的地方是在這。”
從金國使者之死到尋解密信之謎，穿過層層翻轉和懸案迷局，影片最終不是揭開誰才是兇手，誰是行動目標，而是要點燃所有中國人的家國情懷，以電影的媒介，將精忠報國精神永世流傳。
02
每個角色都像一種動物
沈騰易烊千璽有突破，雷佳音版秦檜帶來驚喜
“結構像骨骼，人物像血肉，我的創作方法是先做骨骼，然后血肉填進去。”《滿江紅》的核心事件發展時間為一個時辰，在此結構下，陳宇開始構想人物。
張大和孫均兩位主角最先出現在陳宇的腦海里， “兩個具有強大心理力量的男人之間的斗爭、合作、影響、沖突，是一組人物關系的不斷推進、發展、升級的一個過程，整個故事就是在他們兩個關系發展中間完成的。”
要分別寫出張大和孫均的心理縱深，陳宇耗費了很多精力，尤其如何在最后完成孫均立場和態度的心理轉折，必須要讓觀眾感到信服，也花了很多心力去設計。
陳宇說，因為每個角色都要老謀深算，還要有屬于自己獨特的個性，每個人都很難寫。在創作時，他也會把這些角色聯想到一些動物形象， 比如張大像一只混子似的猴；孫均前期像一條鷹犬，后期是一只掙脫了鐐銬的狼；何立像是一條陰險的蛇；武義淳更多想象成一只有智商但傲慢的豬；秦檜則是電影里的那只黑鴉。
張藝謀在拍攝現場給演員很大的表演空間，演員之間也相互激發創作的活力，“ 導演一直跟我說，我們這些臺詞就是給演員參考的，他們現場根據這些去做設計。原先臺詞就是交代情節，但是從他們嘴里說出來這個話，節拍一變，說話表情一變，立刻帶有戲劇性了。這些演員更好地豐富詮釋了這些角色。”
在陳宇看來，主演沈騰和易烊千璽既保持自身吸引觀眾的氣質，也在某種程度上突破自我，完成角色的深度塑造——
“ 我從來不認為沈騰就是一個喜劇演員，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演員，能夠體會、駕馭包括以他的方法來呈現各種人物和各種情境的那種人物形象和心理力量。這一次找到一個很好的角色，證明他構造人物的能力，這一點我從沒懷疑過。”
“千璽是個非常聰明的演員，也是非常勤奮的演員。 （電影里）他看似是體現為眼神上的凌厲和動作上的堅定，實際上內在對人物的認知和理解要全想明白了，才能夠在那么少的語言和動作中來體現這種氣質，他的臺詞量并不大，但是他體現了這種兇狠和伶俐，像狼似的一種氣質，具有很大突破性。”
雷佳音塑造的秦檜，加入了很多他自己的想法，這給陳宇帶來很大驚喜， “比如秦檜有點病殃殃的樣子，是原來劇本沒有的。這個設計非常好，他外在的孱弱和他內在的強大形成很有趣的反差。”
特別是在高潮場面中，雷佳音對秦檜的詮釋表現充滿戲劇性力度和飽滿的情感濃度，助推整場戲提升和釋放感染力。
03
放棄一鏡到底的形式
張藝謀返璞歸真，“喂飽”觀眾
這些年來，張藝謀屢次公開表示將自己定位為一名職業導演，希望能拍優秀的劇本，拍好不同的類型片。
《滿江紅》正是讓觀眾看到敘事價值的這類電影，陳宇將張藝謀現在的導演狀態歸結成“返璞歸真”—— “就是回到電影藝術的本體，回到主流電影最本質的功能，它最該完成的事情是講故事，這一點和我也是高度認同。 看完一個故事所應該獲得的心理滿足， 就像讓觀眾吃飽飯。”
《滿江紅》起初曾設想用一個長鏡頭一鏡到底拍攝，“但是導演又說，我們除了這種形式上的極致探索以外，還要保障它是一個觀眾喜聞樂見的商業片，它的節拍應該是商業片的節拍，不是像《1917》那種文藝片的節拍。”陳宇透露。
雖然放棄了一鏡到底，《滿江紅》仍然在形式上有所探索。從《狙擊手》到《滿江紅》，都連續運用“三一律”的戲劇結構、實時電影的概念，電影的時間、地點和情節三者都保持一致性，影片的時長約等于故事發生的時長，《滿江紅》對此貫徹更為極致。陳宇稱這是目前為止，這類影片里比較純粹，實踐比較徹底的一部作品。
陳宇認為歷史上基本還沒有《滿江紅》這種電影， “在結合形式上的實驗性和大眾觀賞性的平衡感上做得很出色。它是一個實時電影的節拍，同時有傳播給觀眾的節奏。”這是他與張藝謀的滿意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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