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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心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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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談心社社長
《狂飆》迎來收官。
整整一個多月霸榜熱搜,豆瓣上二十六萬人打出8.8的高分,絕對稱得上2023開年第一爆劇。
劇里正邪爭斗的場面讓人腎上腺素飆升,兩大主角的高光時刻也一再引發(fā)討論。
在一眾表現(xiàn)亮眼的男性角色中,有一位女性角色,同樣不容觀眾忽略——
大嫂陳書婷。
她一出場,彈幕上自動排隊問好,即便是對面的大哥也得先往后稍稍。
置身于男性群像劇,卻成為其中最亮眼的存在,甚至有不少觀眾評論:
“大哥之所以能成為大哥,是因為娶到了大嫂。”
“大嫂”的魅力,究竟有多強?
是“大嫂”,而不是“大哥的女人”
陳書婷一出場,黑道大嫂從此有了臉。
丈夫剛剛被殺,她卻仍然能打扮得艷光四射得體漂亮,面對前來質詢的警察,從樓梯上淡定又無畏地走下。
此時,陳書婷本該是“被追捕”的身份,但第一個鏡頭卻是順著“追捕者”安欣的視角仰拍。
復古的波浪卷發(fā),舒展的身體動作,陳書婷倚靠在樓梯上,側身擋住過曝的陽光,像是暗示著她遮天蔽日的手段,和活在暗處的小心翼翼。
坐在沙發(fā)談話時,明面上罵的是不懂事的兒子,眼睛卻無比兇狠地盯上了對面的警察,每一個回答都圓滑地懟了回去。
兩個警察聽得出這綿里藏針的尖銳,但在她面前,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光是看她處變不驚轉動戒指的模樣,就能猜到背后經(jīng)歷過多少腥風血雨。
長相明艷大氣,姿態(tài)瀟灑漂亮,說話時有種四兩撥千斤的淡然,無論是造型還是演繹都擔得起風情美人的想象。
但,這還不夠。
這個角色的驚艷在于,她并不是依托于大哥而存在的菟絲花,而是黑道大佬的干女兒,刀尖舔血滾過的狠角色。
資源人脈和手段都是自己的,所以才有了那句:“大嫂嫁給誰,誰就是大哥。”
后來,她選中了高啟強。
在和高啟強對峙的這段戲中,她帶著一眾西裝小弟出場,解下風衣上的腰帶勒住高啟強的脖子。
據(jù)演員高葉說,這場戲原本安排的是打耳光,但考慮到高啟強和陳書婷后來的關系,改成了有點曖昧的腰帶勒脖子。
果然,隨著兩人的湊近,情愫在小巷子里流動,陳書婷氣憤之余,也滋生出了對眼前男人的好奇。
最初的高啟強不過只是個賣魚的小混混,經(jīng)由陳書婷引薦才認了干爹,自此平步青云。
在高啟強去拜干爹的這場戲中,陳書婷摟著老爹不松手,一個眼神就讓高啟強瞬間腿軟,言聽計從。
即便兩人結婚后,陳書婷身上的狠勁兒也沒有消失,始終在這段婚姻里占據(jù)主導地位。
丈夫和干爹談話,她穩(wěn)坐正中間,干的是端茶倒水的活兒,說出來的卻是能扭轉局面的話。
高啟強發(fā)跡,手下如云,已經(jīng)稱得上說一不二的大人物。
但一言不合,陳書婷依然可以拎包就走,絲毫不用考慮他的面子。
更別提當兩人有矛盾時,陳書婷站在樓梯中間摔杯子的那一幕。
大嫂的氣場壓制下,囂張跋扈的大哥也只能躲在一邊,連正眼看人的勇氣都沒有。
與其說是高啟強憑借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不如說是很大程度上是“借力”陳書婷。
在這段關系中,她不是“大哥身邊的女人”這樣簡單,而是完全可以獨當一面的存在。
她永遠美艷得體,眼神卻始終藏著決絕尖銳,這種兩極反差的“風情美人”形象,或許就是令無數(shù)觀眾為其折服的原因。
風情美人,到底是種怎樣的氣質
大嫂一火,演員高葉也關于角色塑造的巧思也引發(fā)熱議。
大家這才知道,陳舒婷這個角色的妝容,是高葉自己完成的。
她有意避開了過往電視劇里常用的韓式、日式妝,而是用上挑眼線大紅唇,把陳書婷外表塑造得鋒利又干練。
用她的話來說:“我不喜歡‘討好感’的妝容”。
這種對“討好感”的摒棄,或許正是“風情美人”的核心。
外表看起來性感嫵媚,內(nèi)里卻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野心。
大嫂的魅力,正是來自于這種對欲望不加掩飾、手里始終握著底氣的姿態(tài)。
看膩了小白花和大女主的國產(chǎn)觀眾,驚艷于這種敢愛敢恨的惡女做派。
與少女感違背,與白瘦幼相離,這是一種歷經(jīng)時光磨練才能擁有的風韻。
“大嫂”不是這類角色的第一次出現(xiàn)。
港片巔峰時期,諸如此類的美人形象尤其盛行。
《火玫瑰》中,溫碧霞飾演的歐陽海潮,本是一個積極陽光、努力向上的少女。
她自幼在福利院長大,無意中得知了自己流離失所的原因,是被奸人所害。
仇人不但殺害了她的生母,還試圖將她斬草除根。
自此她背負家仇,深謀遠慮,小心翼翼布下一個個陷阱。
一邊在暗中搜集證據(jù),一邊假意和仇人的兒子交往,直至最后報仇雪恨。
在整段經(jīng)歷中,她始終盯緊自己真正要做的事,即便代價是不能和自己真心相愛的人在一起,自己也要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
但她始終咬牙堅持,不曾動搖,緊握自己擁有的籌碼,尋找更多可能的利器。
溫碧霞將這一角色飾演得風情萬種、亦正亦邪,曾一度是最貼合“風情美人”的角色形象。
同樣還有二十多年前,《粉紅女郎》里火遍全國的萬人迷。
萬人迷最顯著的特征,是她時尚又大膽的裝扮,即便在20多年后的今天,看起來也無比前衛(wèi)。
她堪稱一代人心中的“先鋒思想代表”,嫵媚明艷又人間清醒,在愛情游戲規(guī)則里游刃有余,始終堅持自己的觀念。
她從不會為了他人收斂鋒芒,也不必為了別人的評價證明自己。
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用盡手中的資源握住全部,發(fā)現(xiàn)不對也能及時抽身而退。
陳書婷在面對類似的選擇時亦是如此。
面對貪欲暴漲的高啟強,最開始只是圖個安穩(wěn)的陳書婷下定決心離開。
一個電話就揮手告別,盡管淚流滿面,但眼神里仍然是恩斷義絕的決心。
或許這也正是這類角色的魅力所在,難以被一兩句話蓋棺定論,所以也總能給觀眾留下無限討論和回味的空間。
國產(chǎn)劇,可以有更多的女性角色
觀眾對于陳書婷一角的驚喜,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國產(chǎn)劇被單一女性角色設定“侵占”已久。
要么作為男性角色的解語花,溫聲細語善解人意;
要么是脆弱的小白花,被保護被俯視,順帶著成為人們口中的“紅顏禍水”。
電視劇《余罪》里的大嫂沈嘉文,和陳書婷定位相似。
但這一角色看似外表風情萬種、一切盡在掌握,實則更像大哥用來收買人心的“工具”。
她的存在似乎只是為了證明大哥的實力,所有行動都必須聽從大哥指令。
別說沖著大哥摔杯子了,高聲說話都不被準許。
《甜蜜蜜》里張曼玉飾演的李翹亦是如此,嫁給豹哥當大嫂,依附著豹哥實現(xiàn)人生理想。
在她與豹哥的這條感情線上,人物設定單薄,感情不知所起,最后的走向也更像是男性投射深情的工具。
歸根究底,她們不是大嫂,只是“大哥的女人”。
前者有野心風情,有地位手腕,后者只剩下對強權的崇拜和依附。
當然,不得不承認的是,囿于戲份,陳書婷的角色也沒能展開得更多。
作為配角,自出場時她就是完全體,觀眾看不到她身上的蛻變和成長。
十幾歲時如何刀尖舔血,在第一段婚姻里又經(jīng)歷了什么,直到最后下線的原因也過于倉促。
也難怪觀眾們把“高葉什么時候演女主”話題刷上熱搜,期待著女演員的大放異彩。
但問題是,即便高葉再演女主角,她還能碰到一個如同大嫂一樣豐滿的角色嗎?
爽感與成長并存的女性形象似乎仍是國產(chǎn)影視面臨的難題,創(chuàng)作者也缺乏對熟齡女性角色的想象,這亦是當下社會女性困境的縮影。
觀眾始終在期待,女性角色不只有解語花一種表達,國產(chǎn)劇也不只有大嫂這一種熟女。
就如女性作家伍爾夫的中篇小說《達洛維夫人》開頭寫到的:
“達洛維夫人說,她要自己買束鮮花。”
于陳書婷而言,她手中的鮮花被贈給了高啟強,而如果可以,她應當自己摘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