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自:嘉興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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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半導演》:電影史上繞不開的八個名字
(相關資料圖)
■酈瑤瑤
在一百多年的世界電影史中,著名導演與經(jīng)典作品數(shù)不勝數(shù)。作家趙荔紅在電影評論集《七個半導演》中選取了其中八位著名導演——卓別林、塔可夫斯基、小津安二郎、伯格曼、布列松、侯麥、羅西里尼和希區(qū)柯克,對他們的個人生活簡史和電影作品作了橫向梳理與縱向剖析。
有趣的是,書名“七個半導演”中令人困惑的“半個”是指希區(qū)柯克,他的電影作品的懸疑性和故事性深深吸引了作者。作者在書中主要闡述了希區(qū)柯克常用的部分懸疑手法。
此外,作者在書中花了大量筆墨評論塔可夫斯基,“七個半”可能也暗指這位才華橫溢但長期被壓制的導演在20多年間拍攝的七部半電影。“半”個是指塔可夫斯基在病逝前曾有改編福樓拜小說《圣安東尼的誘惑》的想法,最終由于病痛而不得不擱置——但一名導演對于創(chuàng)作的執(zhí)著仍在生命最后迸發(fā)出“天鵝之歌”般直指人心的震撼力量,且回蕩至今!
作者的評論文章基于扎實的文藝理論、電影美學理論、世界電影史知識以及對經(jīng)典影片的熟悉程度,詳細解析了電影文本中的導演經(jīng)歷、鏡頭語言、敘事主題等方面,構架起導演、電影和本書讀者之間的理解橋梁。
電影本身不指明某種固定的抽象意義,只是如同水滴般反映整個多彩的世界。透過電影這面鏡子,導演也許會低低絮語,訴說自己的孤獨與焦灼:比如在電影《假面》和《野草莓》背后同樣為家族榮譽而戴著虛偽面具生活的導演伯格曼,與《伊萬的童年》中的男主人公小伊萬同樣有著戰(zhàn)爭印跡的導演塔可夫斯基,又如在最具自傳性的電影《尋子遇仙記》《舞臺生涯》中寄托少年、成年和晚年三個生命時期的卓別林。
導演也許會創(chuàng)造嶄新的電影語言,捕捉生命中的夢境與倒影:塔可夫斯基在營造電影中的意象時,敏銳地捕捉到“火”背后的暴力與救贖、“雨”的詩性與平寧、“祖屋”的鄉(xiāng)愁本質,更是通過詩歌朗誦的畫外音傳遞出“以詩性的方式探尋生命”的主題追尋。
而一名導演在保持辨識度高、易于記憶和敘述的風格,又是否會限制自身的豐富與發(fā)展?小津安二郎在劇本寫作、主題思想、音樂、色彩、布景、剪輯等全部環(huán)節(jié)中保持著一以貫之的“小津式”電影風格,而傳統(tǒng)家庭與個人在城市中的孤獨感的現(xiàn)代性議題也在熟悉的氛圍中多次上演。侯麥作為法國新浪潮五虎將之一,也保持著電影風格的一貫性,多以各色中產(chǎn)階級女子為敘述主體,關注她們作為一個個“自我”的生活處境、思想理念,包含成長、自主、等待等細膩的分支主題。
本書的文字兼具散文的美感與詩性的視野。作者在賦予電影文本獨特的評論眼光之余,展現(xiàn)了基于現(xiàn)實生活體驗的透徹體悟。由影像生發(fā)關于人生與現(xiàn)實的思考或許是電影作為藝術最珍貴的閃光點之一。
而本書作者也將對電影的接受與再創(chuàng)造,加之真誠的人生感悟,傳遞給讀者。在評論根植于人性的卓別林的電影時,作者由影片中的典型人物夏爾洛聯(lián)想到身邊同處于社會底層的小人物——熱衷于學習上流社會,卻最容易被拋棄、輕視;對于伯格曼的電影作品,作者將《假面》中的女主角伊麗莎白與《野草莓》中的男主角伊薩克進行比較,指出現(xiàn)代世界的暴力與個人救贖的可能:前者被現(xiàn)代社會遮蔽而日漸虛偽地活著,后者通過晚年時的一次回溯生命之旅摘掉了臉上同樣僵硬痛苦的面具,獲得平和而舒緩的面孔、溫柔而安寧的靈魂。
本書的八位導演都不約而同地對現(xiàn)代社會與個人空間提出了思考,以及對愛的展望:比如,卓別林在《摩登時代》中展現(xiàn)機械的慣性與重復的可笑,在《尋子遇仙記》和《城市之光》中突出愛與善良的新生;侯麥則聚焦于現(xiàn)代人在游離于社會組織之外的生活時間,如《午后之戀》中午后的咖啡時間、《綠光》《克萊爾的膝蓋》里的假期以及《好姻緣》中正要畢業(yè)還未工作的時候。
在飛速發(fā)展的二十一世紀,影像與膠片的世界使得逝去的時光和經(jīng)典的意義重現(xiàn)。觀眾在觀影時,可以沉浸在夢幻的光影世界中,如本書作者般傾聽導演的喃喃絮語,貼近自我的內心,從而探知關于世界、人性乃至未來的奧秘……
《七個半導演》
趙荔紅 著
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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