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屆上海電視節昨天進行到第二天,一邊是孫儷、羅晉、鹿晗、楊洋等明星主演的劇集紛紛召開新劇發布會,告訴大家下半年可以看什么;另一邊是一個接一個的行業高峰論壇,大咖們現場回應、互動,金句頻出。
網友稱《都挺好》是“強行正能量式爛尾”,編劇怎么回應?
哪部劇有“爆款”相?專業人士教你追劇套路。
短視頻時代,如何拍好“慢電視”?
本報記者帶來最前線的現場觀點。
3集后彈幕還在評論演員不說角色的
基本不會是爆款劇
用互聯網看過電視劇的請舉手?看電視劇開過彈幕的請舉手?看電視劇發過彈幕的請舉手?……
這個互動性很高的“三連問”,發生在“融媒體環境下的電視劇評論新生態”論壇上。
拋出這一連串問題的嘉賓,是愛奇藝數據研究院院長葛承志。
現在,大家一邊追劇,一邊愛看彈幕發評論。很多人看彈幕,是覺得有趣,但在葛承志眼中,從這些碎片化的信息中不僅能獲得很多有意思的行業信息,還能對電視劇的創作進行反哺。
比如,從彈幕就可以分辨出一部劇是不是優質爆款劇。這些劇有個共同的特征,大概3集之內,評論方向會從演員轉移到角色上,“(因為觀眾)入戲了。3集之后還在評論演員的,基本上沒戲。”
還有一個特點,優質爆款劇會有優質的配角,有關配角的彈幕評論量非常高。“各位回想一下,《都挺好》《我的前半生》《破冰行動》等等,都有至少一個以上讓人印象非常深刻的配角。”(我們的官方微信號“一點也不八卦的SHOW一點”在寫這三部劇的時候,都專門給了配角和群戲很大的討論篇幅,粉絲反響都很好。)
葛承志介紹,目前愛奇藝已經在用新媒體。評論數據的方法分析綜藝節目,因為綜藝是邊拍邊播。這期數據分析得好壞,讓至少三期后的節目有了改進的可能性,“這是數據實時性的分析在大數據的處理之后,能夠對創作產生幫助。”
《都挺好》算是“強行爛尾”嗎
編劇王三毛回應
前陣子,引發大眾共鳴的《都挺好》,在大結局時,被很多人質疑“收尾階段劇情急轉彎,強行爛尾。”
在論壇現場,《都挺好》的編劇之一王三毛也不可避免地被問到了相關的問題,一個鬧騰了幾十集的人物突然和解,邏輯和合理性在哪里?
王三毛解釋,“之所以要設置蘇大強得病,是因為考慮到合理性,是病在讓他作梗,這是編劇的一個技巧。你想想,這樣窩囊的人物形象,到后來一下放飛到失控的狀態,一定是有原因的。病魔的折磨,再加上幾十年生活的擠壓,(讓)他爆發了。”
王三毛坦言,自己也是在多子女家庭成長起來的,有限資源分配的心理歷程,他有很多感慨,“但如果照著原著的結尾表達出來,不是我們編劇該做的事,我們得給中國觀眾希望,這是作為創作者必須堅持的價值觀和世界觀。”
他認為,“我們和生活化解,向生活妥協,這不是失敗。家是親情,是所有人無法擺脫的社會責任的最小細胞。如果在這里再找不到社會的一份期冀與希望的話,我覺得這個故事是有問題的。”
紀錄片這兩年越來越熱
那要拍什么?怎么拍?
今年,電視節新設了大師班論壇,昨天上午,不少人沖著三位難得一見的紀錄片大咖而來。
他們是馬克·愛德華(美國紀錄片制片人)、傅紅星(中國紀錄片導演,電影學碩士生導師),以及小谷亮太(日本NHK執行制片人、導演)。
現場,他們專門留出一個小時,來回答大家的提問。
一位大學生首先問了一個大家都很感興趣的話題:拍紀錄片如何入門?傅紅星回應,可以拍身邊事,所有認識的人,“比如,你拍身邊的人撿垃圾,都可以拍得非常有趣。我拍過一個拾荒者,大概20年前的收入,已經超過了拍電影的人的收入,這就是個很有趣的現場。”
也有人問到了“拍攝人物紀錄片時,涉及痛苦經歷,應該如何取舍”這類敏感話題。
馬克·愛德華提醒,“拍紀錄片要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是用鏡頭豎起來的一面鏡子,讓普通人看到能讓自己有所思考的事物。當然也會有很多不幸的事發生,有不同層次的困苦,但是這對于他們來說很重要,你要讓觀眾看著能感同身受。”
而對于“紀錄片現在更多地進入院線,如何尋找政策、創作和市場效益三者的平衡點”這類問題,傅紅星認為,藝術水平就表現在,“你帶著鐐銬還能跳很棒的舞,也就是所謂思想、藝術、觀賞性都很重要,還要能賺錢。”他覺得,影像時代大家都想用影像來展現自己的機構、地域,不要那么大地方,你甚至在咖啡館都能完成你的工作,所以要有信心。
短視頻時代拍“慢電視”
關鍵不是時長是視角
作為大師班論壇嘉賓之一,日本導演、制片人小谷亮太一上臺,親切地用中文和大家打招呼“你好嗎?”
小谷亮太介紹,他個人偏愛傳統的長紀錄片,但如今已進入短視頻時代,視頻的長度和剪輯節奏都受到了挑戰。但小谷有著自己的堅持,他自創了一個詞語,叫“慢電視”。
什么是“慢電視”?小谷舉了一個非常直觀的例子,他播放了一部拍攝孟加拉大紅樹林蜜蜂獵人的作品,分別給大家看了兩個片頭,一個2分20秒,一個6分20秒。
“6分鐘的那個片頭,第一個從空中慢慢推向水面的鏡頭就有50秒,不用蒙太奇,讓觀眾自我代入,凝視10秒,你會看到所有的樹都是長在水中的。”小谷補充,慢電視就是在短視頻有限的時長中,比起“快餐式”的鏡頭堆砌,保持一種更具藝術追求的“慢節奏”。
小谷還介紹他有個同事,在學生時曾拍過一個短片,就是非常有代表性的“慢電視”,“他把鏡頭放在印度加爾各答的火車站咖啡館邊上,每天拍同一個俯瞰路面的鏡頭,把聲音也收錄進去。觀眾看到人進人出,就看到印度社會的多元化。”
小谷認為,“短片也可以達到慢電視的效果,你要精心去計算,如何攝像,如何使用鏡頭,單個鏡頭多長時間。”可見,有時真正限制創作的不是時長,而是創作的視角。
關鍵詞: 短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