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過后，院線又因疫情變得稍顯沉寂。

而一部頗受業內矚目的獲獎片，卻在10月底上線了——

《烏海》

名不見經傳的導演周子陽新作，其上一部作品《老獸》成功拿下金馬最佳影視劇本，還將57歲的男演員涂們送上了影帝寶座。

同樣，這部電影雖然剛上映不久，但目前已獲得：

第68屆圣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費比西國際影評人獎、第25屆索非亞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獎和第45屆香港國際電影節新秀電影競賽最佳男演員。

是妥妥的參展佳片。

可實際上影片豆瓣開分只有6.1，在及格線邊緣危險徘徊。

而上映4天僅660萬的墊底票房成績更是展示了它作為商業電影沒能成功的尷尬。

電影講的是一個人被逼到絕路的極端寫照。

絕望如何能把人逼瘋？這部片子就告訴你：天真的有絕人之路。

烏海，是內蒙的一個地名，同時也是該片的取景地。

楊子姍飾演的苗唯和黃軒飾演的楊華是生活在內蒙烏海的一對夫婦。

苗唯是瑜伽館里的瑜伽教練，工資水平勉勉強強夠糊口。

好在她的家庭條件優渥，父母的補貼支援讓她有了安身之處。

而楊華，地地道道農民的兒子，戀愛之初靠癡情抱得美人歸，

為了在老丈人面前爭一口氣證明自己的本事，鳳凰男辭去了原本安穩的工作，選擇了下海經商。

可商海浮沉，經商所遇到的困難難以預料。

楊華和和好友羅宇一起投資的項目“恐龍樂園”，雖有當地政府的支持，但最終還是因種種原因而不幸夭折。

于是，孤注一擲抵押了車、房還借下高利貸的楊華不僅沒賺到一分錢，

反而還欠下了一屁股爛債。

可更慘的是，他還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

共同創業的伙伴羅宇，“在恐龍樂園”黃了之后背著楊華拿到了一筆賠償款，他妄圖用這筆資金二次創業開發新的項目，死活不肯還楊華的錢。

羅宇還雞賊地提出了讓楊華幫自己收貸，以轉三角債的方式來抵債。

走投無路的楊華只能應允，也因此碰上了網貸少女薇薇。

女大學生薇薇虛榮心作祟，為了和同學攀比用裸貸的方式換回了一部蘋果手機。

而當她意識到利滾利的高利貸魔爪伸向她時，早已無處可逃。

薇薇曾提出用身體償還楊華討要的債款，卻被楊華回絕了。

也因為此，楊華手機上上傳了薇薇裸貸用的裸照，引發了苗唯的誤會。

快節奏的城市生活滋生的欲望蠶食著愛情，也將這對夫妻的生活攪擾的混亂不堪，

原本相親相愛的二人在累積的矛盾中把日子過得愛恨糾纏，一地雞毛。

骨子里的自卑和脆弱讓楊華本就在苗家抬不起頭，

而“出軌”一事，更是成了苗唯發泄的出口。

二人撕破臉面大吵了一架，被趕出家門的楊華還接到了一個更令人惱怒的電話。

薇薇的裸照被高利貸團伙傳到網上，一時間在朋友圈被傳得沸沸揚揚，

女孩不堪嘲笑羞辱，認定此事一定是楊華所為，遂與之糾纏不休不斷爭吵。

追債的日日緊逼，欠債的道德綁架，家人的鄙夷蔑視，妻子的疏離冷漠，事業的停滯不前，交友的遇人不淑…

楊華的遭遇將佛教的貪嗔癡展現的淋漓盡致。

破事纏身讓楊華早就失去了同情心與耐心，他把薇薇帶到醫院門口后便趕她下車，讓她自己就醫好自為之。

結果，女孩就在和他隔著一條馬路的地方，自殺了。

而當楊華和羅宇對質后確定自己的錢真的石沉大海，

他帶著報復性用一把火燒光了昔日好友新項目“沙漠月亮”中所有的白色主帳篷。

一把火，點燃了楊華心中被壓抑的痛苦與暴戾，

燃燒的火焰是毀滅欲的折射，把美麗的燒掉，無用的也燒掉。

最后，羅宇在他的舉報下，以非法放貸、間接害人致死的罪行被公安機關逮捕。

本以為故事就此告一段落，而更戲劇化的事情又再次發生在這個男人身上。

苗唯多年未孕，卻偏偏在楊華焦頭爛額之時懷了孩子。

夫妻的婚姻生活里，牽絆的不僅僅是合理支配雙方共同的物質和財產，

更為重要的是彼此付出的精神與情感，可這也是最為脆弱的一面。

無論是最初的結合還是最后的分離，一切都與情密不可分。

楊華不信任苗唯，認為妻子與老同學藕斷絲連，而岳母用和過往一樣輕蔑的語氣教訓他貶低他的一番話更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疑似出軌的女人，被男人抓住了把柄，男人氣急敗壞，女人惡語相對，揭露男人沒有本事的軟肋。

最終又一次的情緒徹底爆發，讓二人拳腳相向大打出手。

故事最后，楊華把苗唯約到了他們曾經甜蜜看日出的山崖，用“殺妻騙保”的想法開車把懷孕的妻子撞下了山崖。

（據說該片為了過審修改了結局，這里先賣個關子）

整部電影直到結尾都沒有任何救贖，沒有任何奇跡，絕望到窒息。

男女主角的婚姻像是二人一磚一瓦砌筑而成的圍墻，似港灣也似鐐銬，帶來溫暖也帶去傷害。

如同烏海的字面意思，人心是黑色的海，

無論是對愛人的占有欲，對久違新鮮感和刺激感的貪戀，對金錢地位的渴求，還是對于自我價值的強調，都是欲望。

我們在這一片海中，感受暗涌感受死寂，卻也能看見微光，照見自我。

值得一提的是，黃軒還是該片的出品人之一。

本片中黃軒的表演，用“封神”二字或許也不為過。

他掙扎過，迷失過，憤怒過，抵抗過，有種既燃又喪的雙重情感，

這兩種形態并存，不抽離也不突兀，最終造就了一個有血有肉的鮮活角色，

真實的把那個深陷落魄、無奈和絕望窘境的楊華演活了。

但遺憾的是，大概率上這也可能會成為黃軒票房最撲街的一次。

雖然導演選擇了冷門現實題材，涉及到了裸貸，夫妻關系、門第、人的價值理念與信任危機等諸多關鍵詞，

但內容更像是社會新聞大拼盤，缺乏張力，流于表面。

總之，票房是衡量電影工業化的底層邏輯，渠道放棄了市場，沒有盈利，就是失敗。

觀眾不會遺憾，藝術更不會遺憾，

真正遺憾的只有付出的票錢和黃軒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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