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四月一日,恍惚之間,張國榮離去已經整整十九載。
唐鶴德依舊和往年一樣,一早就po出和愛人的舊時留影來寄托心中思念。
?
照片上,唐鶴德著白衣向后倚靠,張國榮穿黑衫往前輕探,兩人之間的距離親密而放松。
身后海風吹拂著椰林,愛人常伴身側的悠閑時光,空氣中彌漫著愉快、寧靜、懶洋洋的味道。
想來那時的張國榮,是真正地幸福著。
最近幾年也常傳出唐生身邊出現新歡的新聞,叔倒覺得,若有,那就真摯地祝福他。
因為愛不是一場捆綁式的囚禁,而是一場盡興之歡。
在這場歡愉里有各式的盡興之美迸發,當故人離去,被剩下的那個選擇繼續獨身也好,另覓新歡也罷。
好好地生活下去,才是延續這場盡興之美的要義。
叔今天就來帶大家欣賞幾對至情至性的伴侶之間,盡興的愛意和美好。
01
那些愛中的盡興之美
1.超越物質的精神之美
——“愛你就像愛生命”。
1977年,因為一本手抄小說《綠毛水怪》。
沉默寡言、性格古怪、長相也傻大黑粗的青年工人王小波,和清純秀麗、任職于《光明日報》的大學生編輯李銀河相遇了。
“你好哇,李銀河”,“一想到你,我這張丑臉上就泛起微笑”。
陰盛陽衰、女強男弱的搭配不被很多人看好,但李銀河不在乎。
她熱切地支持這個不修邊幅的古怪戀人:
“我堅持小波必須寫小說,因為他的文學才能荒廢太可惜了。生計所需的那點兒物質太容易滿足,實在不行,我一個人工作也夠用了。”
兩家人一起吃頓飯就算是結婚了,婚后兩人決定不要孩子,也都不擅長家務。
拮據的日子在常人眼里過得那叫一個驚世駭俗、潦草至極。
王小波母親吐槽,“他們在一塊兒吃什么,吃精神嗎?”
在五線譜上寫情書,去美國一邊打工一邊念書……
日子過得苦,但兩個人一起精神互通,看盡了世界也享盡了愛的美好。
五線譜上的情書,“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我們好像在池塘的水底,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
2.跨越性別的相伴之美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失戀,而是沒有真正、全心地愛過一個人”。
作為家教森嚴壓抑的要人之子,天生體弱、性格敏感孤僻不合群的白先勇,在十七歲的國中一見鐘情了同班同學王國祥。
左:白先勇,右:王國祥
他后來在一鳴驚人的代表作、同時也是描寫臺北同性戀群體的《孽子》前言里寫:
“寫給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猶自彷徨街頭,無所依歸的孩子們”。
孩子們里有他,亦有他。
這本書宛如一道驚天霹靂,勇敢地劈開了那個封閉年代對于性少數群體的偏見。
令人神傷的是,王國祥后來患上了再生不良性貧血,醫治多年后還是于1992年55歲生日后病逝。
二人積極相伴數十載,白先勇寫下《樹猶如此》紀念愛人,文筆克制,但情誼深藏。
伴侶的離去對他來說,“是一道女媧煉石也無法彌補的天裂”。
但“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失戀,而是沒有真正、全心地愛過一個人,如果曾經有,那一刻就是永恒。”
堂堂正正地做過自己,光光明明地愛過一場,相濡以沫地盡興過,這一程人生,足夠了。
此后一直致力于推廣昆曲之美
3.不把年齡放在眼里的相知之美
——“我決定在道德與法律之外愛你”。
蔣勛和林懷民,一個是著名美學作家,一個是知名舞蹈家,同游吳哥窟時,兩人都已經不再年輕。
創辦云門舞集的林懷民,從年輕到年老,耗盡畢生心血
被林青霞奉為偶像的蔣勛
愛不僅跨越了性別,連年齡也不放在眼里。
哪怕50多歲,依然有著蓬勃的愛欲,依然不依不饒不將就地尋找著靈魂伴侶。
人到中年,及至老年,都永葆少年心性。這樣的兩個人,身上從沒有漫生的朽氣。
分手后蔣勛獨自療傷,寫出《欲愛書》,書里匯集了自己在世界各地寫給林懷民的十二封情書,文筆私密熱切到近乎露骨:
“真正的愛,應當是一種成全。
我決定在道德與法律之外愛你,那是人類長久的歷史不曾經驗過的,我的愛,Ly"s M,將獨自流傳成新的血源。”
愛得坦蕩、赤誠,分別后也純粹、干凈、一如既往。
兩位美學家,身體力行地展示了一場愛中的盡興之美。
02
故人已逝
盡興之美的延續是要好好地活
故人已逝,如何把這場盡興之美延續下去?
1.不同的活法里,有結識下一任的自由
首先,愛人離去心也死的一蹶不振型坎坷情路,從不少見。
三毛中年喪夫后,精神大受打擊,一度想要輕生,后來在種種身心壓力下還是選擇自行離去。
從撒哈拉的神仙眷侶到孤身一人
陸小曼在徐志摩死后,終生未再嫁人,但精神狀態一直不佳,余生流離潦倒。
亡人倘若看到這一幕蕭索情景,恐怕只會更傷心。
其次,也有心性瀟灑之人,故人離去時盡情地悲,但接下來也極力地振作起來。
鐘楚紅在丈夫患癌病逝后選擇獨身。
痛失摯愛的十五年來學攝影、做慈善,鍛煉身體、堅持跑步,慢慢走出陰沉的同時,62歲也完全不見垮態。
當然,最后有選擇單身的自由,也有再度結識下一任的自由。
2014年,李銀河被曝出和同性伴侶“大俠”已經一起生活多年。
她直率發博承認,目前的戀人是一名生理女性、心理男性的跨性別者,此外兩人還領養了一個兒子,組建了平穩幸福的小家庭。
把生活繼續活得盡興的同時,她也依然愛他。
2018年李銀河給王小波回信寫到:
“二十一年了,你經受住了時間的考驗,我則是得到了時間的治療”,
“我愛過你,我依然愛著你……萬一靈魂存在,但愿我們還會相遇”。
愛不是捆綁,也更非消費。
癡情還是薄情,生時已足夠判定。
于其戚哀不能自已,叔更欣賞那些敢于打開人生新一場盡興局面的人——他們擁抱新生活的勇氣和活力,都令人敬佩。
2.警惕那些表面深情、內里薄情的技法
而有些把悲傷和忠貞掛在嘴邊的,未必就是真性情。
為第一任妻子魏氏寫下“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的歸有光,后又娶妻王氏和費氏。
并為后一任亡妻王氏寫下《王氏畫贊并序》,為侍女寒花也寫有《寒花葬志》。
元稹悼念亡妻寫下“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不久后也照常納妾娶新妻。
或許人性本就是復雜的,續娶新妻是真,悼念之情也是真。
但人們厭惡的從來都不是悲傷之人開啟新希望,而是一些早就涼薄透心的表演欲下的虛偽和做作。
就像林某某,大家厭惡的并不是他重組家庭的選擇。
而是他一邊有條不紊地開啟著新生活,另一邊卻在公眾面前有意地不斷塑造、強化深情無限的形象,以此博取輿論同情、實現自我企圖。
林洙這種對于故人污名化的消費,也頗有爭議
愛是一剎芳華,好好珍惜、擁有和盡興過,這場美麗便可算永恒定格。
“最愛的人是唐老鴨”,將隱晦愛意說盡
就像張國榮生前最后一張專輯里,被認為寫給唐生的那首《我知你好》:
“若已捕捉星光,哪需百世流芳”。
也以此祝福所有傷痛之人,請帶上故人的愛,毫無負擔地去享受下一場盡興之旅的美吧。
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