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亦凡,判了!
13年!
6個億!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但魚叔今天不想聊。
我想聊一種40年前誕生的病毒,艾滋病毒。
因為過幾天,也就是12月1日,就是國際艾滋病日。
恰好這兩天剛看了一部寶藏劇,關于艾滋病的——
《零號病人》
Нулевой пациент
艾滋病,一直是世界性的難題。
截至最新統(tǒng)計,我國現(xiàn)存艾滋病感染者,共計57.7萬人,約每萬人中6例。
但,相關的國產影視卻少之又少。
11年前,顧長衛(wèi)導演的《最愛》上映。
這部由章子怡與郭富城等主演的國產電影,在當時頗有話題性。
它難能可貴地將「艾滋村」群像搬上了銀幕。
遺憾的是,我們看的其實是個刪減版。
原版中的49分鐘,消失了。
而就在不久前,一部現(xiàn)象級俄劇在海外熱議。
它講述的同樣是艾滋病引發(fā)的一場災難。
尺度觸目驚心,將人性之惡揭得一絲不掛。
看似只說了艾滋,卻又不只是艾滋。
看似說的是34年前,又好像是在說今天。
豆瓣評分8.7,還在悄悄上漲,絕對寶藏。
1988年,蘇聯(lián)的一家兒童醫(yī)院。
一名半歲的嬰兒,死在了手術臺上。
主刀醫(yī)生基爾桑,感到無比困惑。
手術全程,自己沒有半點失誤,卻無法救下孩子。
但,來不及傷感。
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醫(yī)院里其他孩子也出現(xiàn)了相同的病癥:
化膿性膿毒癥,且免疫力急劇下降。
對照多個病例,并參考國外資料,基爾桑產生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這些孩子,很可能感染了艾滋病。
他立即上報院長。
結果,卻遭到狠狠的嘲笑。
兒童醫(yī)院里,怎么可能流行艾滋病?
況且,蘇聯(lián)衛(wèi)生部長不久前才發(fā)表了講話。
他說,艾滋病是一種「西方病」,由惡劣的生活習慣造成。
感染者,都是些流浪漢、癮君子、妓女、同性戀……
而在蘇聯(lián),沒有這些人。
「我們的生活方式不會滋生這些資本主義惡習」
部長這么說,有他的底氣。
1981年,第一例艾滋病患于美國被發(fā)現(xiàn)。
此后數(shù)年間,感染人數(shù)不斷飆升。
至1988年,已有超過500萬艾滋病患者。
而蘇聯(lián)的本土確診病例,是0。
「我國記錄在案的病例,全是外國人。」
因此,在院長看來,基爾桑的推論很荒謬,是為自己手術的失誤找借口。
他態(tài)度強硬,不準再提。
基爾桑只好自作主張,將患者的血樣寄往了莫斯科的艾滋病科研所。
檢測結果,印證了他的猜測。
「她的艾滋病檢測結果呈陽性。」
而在莫斯科的一家研究所內。
專家岡察洛夫,同樣在為一例病患傷神。
患病的是一名退伍翻譯兵。
在泰國服役期間,他突然發(fā)燒、失眠、腹瀉。
回國后,腹股溝又長滿皮疹,淋巴細胞是正常的兩倍。
直到患上卡波西式肉瘤(艾滋病的一種并發(fā)癥),才被送到研究所。
HIV檢測結果,是陽性。
據翻譯兵交代,在泰國期間,他曾與不少當?shù)厝税l(fā)生過性行為,且未采取安全措施。
更要命的是,他在軍營中也有不少性伴侶。
經過一系列的走訪、篩查,岡察洛夫有了初步
感染人數(shù),可能超過一百人。
兩個地方同時出現(xiàn)病例。
一旦蔓延開來,將波及蘇聯(lián)全境的2.5億人。
當務之急,必須找到傳染源,也就是零號病人。
并追蹤傳播鏈,隔離感染者,對他們進行治療。
在國產片《最愛》中,琴琴與得意的愛情線貫穿始終。
一個,為了買一瓶城里的洗發(fā)水,去賣血,患上艾滋病。
一個,也在想方設法賣血賺錢,也沒能躲過。
他們都被各自的丈夫與妻子,第一時間拋棄。
兩人的結合,就像是殘忍人性面前,最后的浪漫。
而《零號病人》,則生猛直接地揭露了大疫之下的眾生相。
并揭露出背后的推手。
首先,是傲慢。
當專家來到軍營調查病源時,就碰了壁。
蘇聯(lián)軍官目光如炬,堅決否認。
「我們這里有男同、基佬、變態(tài)嗎?」
臺下的多名士兵,眼神躲閃,不敢承認。
軍官對著岡察洛夫一聲冷笑,下了逐客令。
其次,是暴力。
兒童醫(yī)院所在的城市,艾滋病的消息不脛而走。
當?shù)毓ゎ^,召集了大批人馬,將醫(yī)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擔心自家孩子也會被傳染。
于是要強拆醫(yī)院,把患病的孩子們全部趕走。
更多的,是恐懼。
然而,恐懼的卻并非疾病本身。
在病毒排查過程中,開頭死去嬰兒的母親,同樣確診了艾滋病。
丈夫第一時間是大發(fā)雷霆。
相較于病毒,他更恐懼妻子的不忠。
「我們已經半年沒睡過了,她又是從哪得的病?」
醫(yī)院里,有一個意外患病的女孩。
她不敢回家,怕被父親打死。
因為在父親的觀念里,這無異于宣判她是「蕩婦」。
如此偏見,是疾病被不斷妖魔化后的產物。
《疾病的隱喻》中,有這樣一句話。
「把疾病妖魔化,就不可避免地發(fā)生這樣的轉變:
即把錯誤歸咎于患者,而不管患者本人是否被認為是疾病的犧牲品。」
而蘇聯(lián)官方,就是「妖魔化」最大的推手。
1988年,時值冷戰(zhàn)末期。
劍拔弩張的軍備競賽外,少不了輿論戰(zhàn)。
艾滋病在美國的發(fā)現(xiàn),給了蘇聯(lián)方面把柄。
很快,這一疾病成了西方國家特有的墮落病。
這番罵戰(zhàn),當然不僅是說給大洋彼岸聽的,在國內也循環(huán)播放。
在經歷了阿富汗戰(zhàn)爭的失利后,蘇聯(lián)國內矛盾重重。
經濟不景氣,改革受挫,各地區(qū)紛紛鬧起獨立。
于是,艾滋病成了美帝國主義的「破壞武器」。
宣傳之下,又是眾志成城,同仇敵愾。
可如今,艾滋病在國內蔓延。
一旦報道,無異于自扇耳光。
因此,必須保密。
報紙被撤下,記者被毆打并拘留。
對外的口徑高度統(tǒng)一。
「由于技術故障,今天沒出刊」
所有指出真相的人,都被劃為危言聳聽者。
甚至是叛國者。
但,事實是無法掩蓋的。
隱秘的性行為,令病毒的傳播變得不可控。
深夜里,處處可見幽會的人們。
嫖娼,更是處處有門道。
在車站,應召女們三五成群,專挑出手闊綽的跨國商人。
只要多加點錢,就可以不戴套。
公眾談性色變。
學校里也沒有性教育課程,女孩們看到解剖圖,都會偷笑。
對于艾滋病,更是一無所知。
但,色情電影倒是風靡全國。
「風靡各種沙龍的色情影片,灌輸?shù)亩际遣徽_的性教育。」
與此同時,針對艾滋病的醫(yī)療體系卻非常薄弱。
全國關于艾滋病的研究中心,卻只有5所。
有的科室里,甚至只有一名護士。
一旦病毒爆發(fā),光是檢測排查,就足以令醫(yī)療系統(tǒng)陷入癱瘓。
《零號病人》中,有一最吊詭之處。
每個人都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到正當?shù)睦碛?/strong>。
調查團中,有一位克格勃特工。
他盤查著所有報告,把控著所有人的口風。
入住旅店,他從不花錢。
亮一亮克格勃的證件,前臺立馬乖乖開卡。
面對報道真相的記者,他言之鑿鑿。
認定其心可誅,奉勸要顧全大局。
「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挑釁嗎?」
調查發(fā)現(xiàn),兒童醫(yī)院內艾滋病的爆發(fā),源于醫(yī)院嚴重違反規(guī)定。
抽血的針頭、針管,都極有可能攜帶病毒。
醫(yī)院只換針頭,卻從不更換針管。
而這僅僅是蘇聯(lián)成千上萬家醫(yī)院的縮影。
院長大發(fā)雷霆。
不是因為違規(guī)操作。
而是指責基爾桑泄露消息,將整座醫(yī)院陷于不利。
甚至,損害了整個醫(yī)療系統(tǒng)的名譽。
相似的話語,岡察洛夫的父親也曾勸說。
他是衛(wèi)生部的高管,熟稔于官場之道。
「對政府來說,最重要的是彰顯他們在這里的權利。」
在后續(xù)調查中,岡察洛夫推測出艾滋病爆發(fā)的另一種可能——
衛(wèi)生部下發(fā)的免疫球蛋白,本身就攜帶了HIV病毒。
但,沒等他展開調查,所有的免疫球蛋白都被焚毀。
下令的,正是他的父親。
父親給出的解釋,蒼白而可笑。
「我怕有罪。」
在他的觀念里,自己這枚螺絲釘,千萬不能出岔子。
整個官僚機器,必須穩(wěn)步向好。
一旦查明真相,戈爾巴喬夫就會揪住衛(wèi)生部門不放,責令改革。
體系崩潰,國家陷入動蕩。
「你知道這里殺人最多的是誰嗎?」
「是那些希望這個國家一切順利的人。」
最終,位卑言輕的基爾桑,不得不選擇沉默自保。
專家岡察洛夫,也只能妥協(xié)。
在中央的授意下,他坐到全國直播的鏡頭前。
西裝革履,將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亂。
他沒有提出對免疫球蛋白的質疑,而是全部歸于埃利斯塔兒童醫(yī)院的工作人員的違規(guī)操作。
他曾鄙視克格勃特工,瞧不起自己的父親。
直到他感受到大環(huán)境的重壓,也變成了同流者。
「我更像一個浮標,隨波擺動,不會游泳。」
三年后,蘇聯(lián)解體了。
真正毀滅這個國家的兇手,眾說紛紜。
正如這段鮮為人知的兒童醫(yī)院艾滋病事件。
真相,永遠被塵封在了歷史中。
直至今日,肇事者不詳。
感染者本人呢?
共75名兒童,4名成人,被轉運到了偏僻的遠方。
孩童不懂問題的嚴重性,繼續(xù)嬉笑打鬧。
他們撿起石子,擲向結冰的湖面。
在黑暗中,投石問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