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都挺好》播出后,倪大紅憑借“作精”老頭蘇大強一角爆紅網絡。這個一向低調寡言的老戲骨,自此接拍了不少作品,也接受了一些媒體的采訪。
在近期拍攝的新春賀歲片《再過一一一一一一一次年》中,他再次將“作”的本質表現得淋漓盡致。
倪大紅從小就想當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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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他的成長環境有關。1960年,倪大紅出生于哈爾濱,他的父母為當地的話劇演員,憑借著藝術才能養活全家人的吃喝。
長期目睹父母在臺上的表現,耳濡目染間,倪大紅對演戲產生了興趣。
當時沒有太多的娛樂活動,他只能翻來覆去地看那八個樣板戲。改革開放后,隨著國外電影的涌入,和國內老電影《地道戰》《地雷戰》的播出,倪大紅得以觀賞到更多的影視作品。
從那時候起,他開始熱衷于對電影中某些人物的模仿,一點點培養起從事這一行當的信念。
倪大紅定了一個目標,想要考中央戲劇學院。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父母,沒想到卻讓他們為了難。父母一致認為,在當時國字臉盛行的審美標準下,兒子不適合當演員。
關于這一點,他曾在一次采訪中有所證實。倪大紅說,父母當時雖然支持他的想法,但卻不看好,“因為我有點歪脖,老聳著肩,不是那么挺拔。”
父親甚至好言勸他去學一門手藝,比如當個木匠或電工。
倪大紅不認命,接下來的三年,他一次次參加考試,又一次次被拒絕。
反思失敗的原因,倪大紅認為問題出在形象和聲音上。于是在父母的幫助下,他找到當地一位京劇院的老師開始練嗓,試圖把嗓子打開。苦練一段時日后,不見起色,倪大紅索性不唱了。
“人家是按照京戲的那種感覺要求我,可是我要當演員,對那種眉飛色舞的方式不是太接受。”
16歲到21歲間,倪大紅被下放到了農場。他在園藝隊,跟著大家一起學習種菜、收菜、壟地、割草的農活。那是一段有些勞累,但又感到愜意的農場生活。
后來,他又從園藝隊被調到馬車班。東北極冷,冬日取暖時要燒石油。為了挖石油,倪大紅每次要趕馬車跋涉七八十里路。
他隨身帶的窩窩頭,總是硬邦邦。餓了啃一口,都覺得牙被硌得生疼。
走夜路時,倪大紅從來都不敢睡著,“還不夠你冷的呢!”為了取暖,他只能每隔一會兒,下車跟馬一起跑。
1980年,倪大紅去黑龍江雞西市話劇院待了一年。之后,他又參加了一次考試。等待成績的日子里,父母曾向他下達最后通牒——無論這次成功還是失敗,都將是最后一次機會。
命運卻在這時眷戀他。
一天,倪大紅的母親出門買菜,順便看到了兒子的成績。回到家后,她急忙沖進屋大喊:“考上了!”
1982年,外貌不被人看好的倪大紅,終于有幸被中央戲劇學院錄取,與張光北、何政軍等人成為同班同學。
多年后,再次回憶那段時光時,倪大紅忍不住自嘲:“這顏值都考上中戲,我還有什么事做不成啊。”
進入中戲后,倪大紅當了班長。
在學校,定期有組織班級表演的活動。因“長得著急了一點”,倪大紅在參與演出時,經常接到一些爺爺、爸爸、大爺之類的角色。
加上他本身熱心腸,愛幫助那些嫌冷不愛出門的女生打熱水,被其他系的同學看到后,誤以為倪大紅是學校里的閑雜人員。
甚至還有人感慨,“學校里新來的水房大爺真不錯,真是個熱心腸。”
從此,“倪大爺”的稱號就被大家叫開了。
機緣也是在這個時候,再次到來。本以為自己彎腰駝背的特點,是一種缺陷。倪大紅卻因此被導演謝晉看中,接拍了改變自己命運的第一部戲。
那時他剛讀大一,下了形體課的倪大紅滿臉疲態。就在這時,謝晉劇組因拍攝電影《高山下的花環》,來到中戲選角兒。
走在校內的倪大紅突然被人拍了肩膀,回頭一看,那人問,“同學,拍片嗎?”
就這樣,他被推薦到謝晉面前。一個月后,倪大紅出演了片中名叫段雨國的配角,一個愛寫詩、頗具文藝氣息的戰士。
或許因之前下放農場時,有了貼近生活的觀察和體驗,倪大紅憑借自然樸實的演技,讓這個戲份不多的小角色被看見。
更多的導演找到了他。侯孝賢、林兆華、田沁鑫、孟京輝……涉及電影、戲劇、電視劇等領域。
就連一向挑剔的張藝謀也忍不住夸獎道,“再小的角色(他)都能琢磨出味來。”
有人向倪大紅取經,問他演好戲的秘訣是什么,倪大紅只說一句,要走心。
“上學的時候老師就說了,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
2007年,電視劇《喬家大院》開拍后,原定扮演孫茂才的演員因病無法參與其中,導演正為找人發愁時,孫建斌出主意說,可以去找倪大紅,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就這樣,《喬家大院》里亦正亦邪的孫茂才從此成為屏幕經典。47歲的倪大紅可以毫不用力,就將劇中人物的悲歡情緒完美展現。
憑借著這部戲,倪大紅獲得第三屆電視風云盛典的最佳男配角。
后來《新三國》開拍時,倪大紅與陳建斌得以再次合作,分別飾演司馬懿和曹操。為了有別于《三國演義》中的經典角色塑造,倪大紅面臨著巨大的挑戰。
最終,戲功扎實穩重的他,憑借低垂的眼袋,收獲了一大批觀眾的喜愛。“有著大眼袋”的司馬懿,從此也成為他接拍作品中的經典角色。
有人對此評價道,他是中國唯一一個可以用一個表情演遍所有角色,還讓觀眾覺得合情合理的人,連眼袋都是戲。
如此高的評價,除用心外,還在于倪大紅時刻讓自己保持在“封閉狀態”。每次開拍前,他幾乎不會在片場應酬,只因擔心“好不容易攢起來的狀態沒有了”。
為了真正進入某個人物的內心,倪大紅經常獨自待在某個地方發呆,從而避免和人過多交流。這或許也是他保有絕好演技的其中一個方法。
“一個良好的創作環境會使你、使任何一個人,有一種信念感。我還是覺得拍戲該有的這種環境、該有的氛圍還是要有,不該有的東西不要去做。”
演了這么多年戲,倪大紅一直不溫不火,他飾演的角色也多是配角。但這個沉得住氣的老戲骨,從來不會為名氣大小而感時傷今。
“能演戲就不錯了,我挺滿足的。”他說。
娛樂圈風云變幻,猶如戰場,演員成名靠的不僅是實力,還要靠運氣。
2019年,在劇組打拼35年后,倪大紅終于等來自己的第三次好運氣。電視劇《都挺好》播出后,他因“作精”蘇大強一角爆紅互聯網,成為“流量明星”。
這是倪大紅真正的巔峰時刻,同時也是他遭到網友辱罵最慘的一次。他在劇中被人嫌,劇外也被人厭。
老伴剛去世,蘇大強背著子女偷偷跑到祖宅找存折;
愛人行喪禮,蘇大強去商場買衣服,笑得合不攏嘴;
……
幾乎每一集有蘇大強的戲份,都能看到他“作”的一面。但能讓蘇大強如此深入人心,除了這一角色本身具有鮮明的性格特點外,也離不開倪大紅的臨場發揮。
《都挺好》中最經典的一個片段,是蘇大強躺在地上要喝手磨咖啡。
原本在劇本中,倪大紅只需要躺在地上等著兒子、兒媳進門。早已熟知倪大紅擅長即興表演的兒媳演員,說了句,“去給爸倒杯水,讓爸緩緩。”
這時,躺在地上的倪大紅突然滿臉委屈地來了一句,“我想喝手磨咖啡。”
劇情播出到這一部分,蘇大強瞬間出圈,不少人把他各種“作”的表現創作成表情包,在網上流傳。倪大紅也終于徹底“大紅”。
提及演繹的蘇大強一角,他這樣解釋劇中人物“作”的原因——他鬧騰,是想讓孩子在他身邊。
“孩子們從小就有矛盾……現在母親不在了,我歲數也大了,不想讓孩子們再有矛盾。我鬧騰、我‘作’,你們就能回到我的身邊來。”
老父親的良苦用心,可見一斑。
對于因觀看《都挺好》第一次認識倪大紅的人而言,“倪大紅”,就等同于“作”老頭。
臨近年底,這個“作”老頭再次回歸大眾視野。在美團拍攝的新春賀歲片《再過一一一一一一一次年》中,他聯同喜劇新星“少爺和我”,再次貢獻出精彩演技。
新春賀歲片《再過一一一一一一一次年》
倪大紅飾演的是一個假裝患了阿爾茲海默癥的父親。
過去的幾年,孩子們常因各種原因不能回家過年。今年,好不容易湊齊吃了個年夜飯,第二天,倪大紅又開始失憶,非說初一是年三十。
大兒子喋喋不休,想要喚起他的記憶,倪大紅卻暈了過去。最后有人說“要給爸再過一次新年”時,這個“作”老頭馬上睜眼坐了起來。
于是全家人又準備年夜飯。鑫仔扮演的準女婿,特意下單了美團買菜,很快就收到了小哥送來的新鮮食材。
海報
接下來的一天,倪大紅又把開冰箱拿東西的準女婿認成賊……
父親每天失憶,孩子們就每天陪他過新年。
他們玩密室逃脫、去美發店燙頭發、去按摩館,直到初六這天鑫仔進他房間時,才發現倪大紅的秘密——他把這幾天全家人拍的照片放進相冊,還一一記錄好日子。
倪大紅并沒有失憶。
不等鑫仔開口,他就開始訴說苦衷,“我知道你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可這幾年來,家里的沙發就沒坐滿過。”“其實我就是想和你們在一起,多待待。”
“那咱們再過一次年。”孩子們說。
過去的3年,因疫情原因,很多外地打工的年輕人和父母分居兩地,無法過個團圓年。2022年12月,“新十條”發布后,各地加快了復工復產的步伐,電影院再次滿座,國內航班的訂票率也明顯上漲,人們逐漸恢復往日的生活狀態。
又一年春節將近,全國各地漂泊的游子終于買上趕往家鄉的車票,和親人們相團聚。在片子的末尾,不同城市的打工人講述著自己的故事,“3年了,終于可以回家過年了。”
他們在車站和孩子相擁,在家門口和父母訴說思念,親人們也呼喊著他們的名字,撲向彼此。是啊,我們的這一年,值得一個大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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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春節,美團祝你團圓,也助你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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