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育繁衍，多么嚴肅又多么荒唐。——莫言

(資料圖片)

1997年，祖上是陜西臨潼大戶的父親臨終前，囑咐張藝謀：“一定要生個男孩，為家族傳宗接代，最好是兒孫滿堂，多子多福。”

張藝謀知道，父親大概是老糊涂了，忘記了計劃生育，重男輕女的觀念也改不了。

但為了給父母一個交代，與鞏俐分手2年后，張藝謀對這話上了心。

而此時，他的最后一個女人陳婷剛剛16歲，還只是無錫的一個普普通通的舞蹈生。

△ 年輕時的陳婷

01

1999年，18歲的陳婷終于出現在49歲的張藝謀的生命里。

那是電影《幸福時光》的海選現場，從無數的年輕面龐中，張藝謀一眼相中了陳婷。

不過不是做他電影的女主角，而是當他孩子的媽。

“給我生個孩子吧。”張藝謀問。陳婷答應了，沒有一絲猶豫。

于是，懷孕、退學、上大學、又懷孕、再生、再懷......

一連生了3胎，終于圓了張藝謀父親臨終前的期盼。

可此后10年間，陳婷和她的孩子連個名份也沒撈著，他們被張藝謀藏在郊區的大別墅里，悄無聲息。

直到2013年，一個神秘人暗中策劃了「超生門事件」，才讓陳婷這個“影子愛人”，終于暴露在陽光下。

可那陣子，她被罵慘了……一直2014年9月30日，陳婷才在微博發了一大段文字和一張全家福作為回應，并宣布以后會在微博，分享他們一家人的真實生活。

照片里張藝謀的頭發已花白，三個孩子也分明長成了大人模樣。

原來，那些過往已經很遙遠。

只是不知此刻的陳婷，回想起過去，是否會對當初那個恨張藝謀入骨的“幕后黑手”，心生感激。

02

1981年，31歲的張藝謀與遠在陜西的妻子肖華分居，遠赴北京電影學院讀大四的時候，江蘇無錫的一個普通家庭誕生了一個女娃，取名陳婷。

2年后，張藝謀的第一個孩子張末出生了。

而此時，懷揣文藝夢的鞏俐也剛滿18歲。

她不顧父母反對，報考了老家沈陽的藝術學院，卻不想，大美人就此遭遇了人生中第一個挫折，藝考失利。

天不遂人愿，第二年再戰，依舊落榜。

直到第三年，鞏俐才被中央戲劇學院的老師力保，特批錄取。這一錄取，直接成就了鞏俐與張藝謀的初見。

1987年，從演員轉型導演的張藝謀，找到后來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莫言，買下了小說《紅高粱》的版權，打算把它拍成電影。

為了選女主角，張藝謀和莫言連夜來到中戲，尋找小說中“豐乳肥臀”的九兒。

也許是命中注定，本來劇組已經定了史可演九兒，可當22歲年輕又火辣的鞏俐姍姍來遲，出現在張藝謀視線中時，他立刻改變了主意，選她，必須選她。

張藝謀的這個決定，對了也錯了。

對的是，鞏俐太適合九兒，《紅高粱》大受好評；錯的是，在原始又野性的高粱地里拍攝的幾個月里，相差15歲的張藝謀和鞏俐竟互生情愫，擦出了愛的火花。

他們越軌了，有一條道德紅線擺在兩人中間——

37歲的張藝謀，已有結發妻子肖華，女兒也長到了4歲。

所謂紙包不住火，這件錯事被肖華知道了。那是一次意外，肖華在給張藝謀洗衣服時，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封信。

打開一看，如遭雷擊。

信上寫著：“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帶走了。我想結婚，我希望能得到答復，我期望上天賜給我幸福。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賴在我懷里的樣子可愛極了！再有幾天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我們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干不完的事.....”

署名是：鞏俐。

肖華悲憤交加，跑去質問張藝謀。

誰料張藝謀很坦白，把他和鞏俐的事交待得一清二楚，還順勢提了離婚。

肖華內心無法接受，可她也深知老公的心早已不在這個家，為了女兒的未來，只得咬著牙放了手。

看到張藝謀順利離婚，鞏俐別提有多高興。

在采訪中，鞏俐也絲毫不掩飾，喜形于色：“到了不想拍戲的時候，就待在家里當家庭主婦，有情人終成眷屬嘛！”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張藝謀的這紙婚書，她一輩子也沒有等來。

那幾年，兩人雖如膠似漆，一個導演一個主演，大片拍了一部又一部，事業步步高升，拍了《活著》《大紅燈籠高高掛》《菊豆》《秋菊打官司》......部部經典。

可剛“自由”的張藝謀不想再次心甘情愿地走進婚姻的牢籠，無論鞏俐怎么旁敲側擊，就是不提結婚的事。

眼看快奔三，鞏俐感到疲倦，也終于醒悟，男人的感情原來一點都不牢靠。

她不知道，此時的張藝謀心里也不好受。

有個汽車比賽的贊助商黃和祥，邀請了已是大明星的鞏俐出席宴會。

出于社交禮儀，鞏俐在宴會上與這位老板跳了一支舞，可傳到張藝謀耳朵里，卻成了貼面的挑逗，背著他暗度陳倉。

張藝謀是個悶葫蘆，心里劇痛，在鞏俐面前卻什么都不問，兩人逐漸心生芥蒂。

這個心結，要直到20年后，才會被解開。

1995年，即將年滿30的鞏俐跑到上海城隍廟算了一卦，卦象上說：你的事業順利，但最好在30歲之前結婚。

鞏俐決定最后試一次。她把自己的二哥叫來《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的片場，陪同她鄭重其事地找張藝謀談了一次。

張藝謀被逼急了，直接地回了一句：“沒考慮。”

還說出那句經典名言：“結婚不就是一張紙嗎？你為什么非得看重這張紙呢？”

聽到這一番話，鞏俐徹底沒了念想，拍完這部電影的最后一個鏡頭，跟張藝謀提了分手。

8年的感情，就此結束。

鞏俐離去，張藝謀很痛苦，但內心的驕傲讓他無法多做追問和解釋，而他自己也正被其他事纏身。

03

1997年，張藝謀的父親故去。

臨終前，他攥著張藝謀的手，叮囑了他兩件事：一件是生兒子，另一件就是提防一個人：張偉平。

“你根本不是張偉平的對手，對付不了他。”父親顫抖著說。

張偉平，原是個地產商，發家后一直想投資影視劇，聽說張藝謀在為《有話好好說》拉投資，兩人便一拍即合。

彼時的張藝謀剛與張偉平合作1年，他應和著父親，卻并未真正往心里去。張藝謀不知道，十五年后，他終將嘗到苦果。

不過，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準呢？那時候，張藝謀聽進心里的話就是：要生兒子，要多子多孫。

可彼時，舊愛鞏俐早已與當初共舞的黃和祥結婚了。該找誰生呢？

大概是張藝謀命好，或者他名導的光環過于強烈，一個稚嫩干凈的女孩，走進了他的視野。

那是1999年，18歲的陳婷從無錫舞蹈團考入北電，雖是花樣年華，但樣貌卻并不出眾，只稱得上標致。

恰逢張藝謀來選新電影《幸福時光》的女主角，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陳婷還是去試鏡了。

但張藝謀見過的美女比天上的星星還多，毫不意外，陳婷落選。

但陳婷也沒想到，自己走不進張藝謀的電影，卻走進了張藝謀的心。

張藝謀覺得這個女孩像一股清流一樣溫柔，待在他身邊不遠不近，安安分分，不爭不搶，又性格獨立。

而這位早已揚名天下的大導演，自然也是這個18歲的姑娘眼中的“男神”。兩人迅速走到了一起。

“給我生個孩子吧。”沒過多久，50歲的張藝謀，對19歲的陳婷說。

在年近半百的大導演和未知的前途之間，情竇初開的陳婷幾乎沒有猶豫，選擇了前者。

和張藝謀在一起后，陳婷就輟學了。她分別在2001年生了大兒子張壹男、2004年生下二兒子張壹丁、2006年生下小女兒張壹嬌。

算上大女兒張末，張藝謀膝下已經有了兩兒兩女，總算是完成了父親的遺愿。

可要到十年后，他才領教到計劃生育政策的威力……

而此時，不惜犧牲自己的前途，也要為張藝謀生下3個孩子的陳婷，卻像鞏俐一樣，從未得到過婚姻的承諾。

因為張藝謀把陳婷和孩子牢牢地藏了起來，就連最親近的助理也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十年，無名無份，陳婷一直住在老家無錫市郊的別墅里。

而且因為是超生，出生醫學證明還要填寫父親的資料，三個孩子根本沒法上戶口，一出生就成了“黑戶”。

到了上學的年紀，孩子們就靠張藝謀交贊助費，借讀國際學校，老師也從未見過孩子們的父親，張藝謀和孩子們外出，至少要拉開兩百多米的距離。

“就像超生游擊隊一樣，東躲西藏。”

更何況，那幾年，張藝謀忙起來，幾乎沒有時間陪孩子。

有個周末，張藝謀好不容易回到家，摸著長子張壹男的頭，感慨道：“壹男啊，長這么高了，你上幾年級了？”

得到答案后，張藝謀點點頭。

到了下一個周，同樣的時段、同樣的情境，就跟電影重拍了一遍似的，張藝謀摸著壹男的頭，發出一模一樣的感慨：“壹男啊，都長這么高了，你上幾年級了？”

張壹男無言以對，沉默著轉身離開。

一直到2011年，大兒子張壹男準備上中學，張藝謀和陳婷的關系才發生變化。

此前孩子們上的都是國際學校，對戶口的要求并不嚴格，但要正式入中學，沒戶口可不行。再加上孩子們長期處在黑戶狀態，出行受限，麻煩很多。

為了孩子，2011年9月11日，張藝謀和陳婷正式領取了結婚證。

鞏俐沒得到的這張紙，陳婷隱忍了10年后，終于得到了。

陳婷很高興，但她無意四處張揚，她本來可以隱忍一輩子的。

但張藝謀緊緊捂住的這個大秘密，還是被人突然撕開了一道口子。

04

2013年，張藝謀正在籌備《金陵十三釵》，一個叫何珺的女演員在微博上實名舉報張藝謀超生。

文中稱，自己在無錫市少年宮舞蹈班的師姐陳婷，和張藝謀生了3個孩子，還附上了一張陳婷的證件照。

一石激起千層浪，彼時的張藝謀還時任政協委員，政協委員帶頭超生，這爆料要是真的，那還得了？

一時間，各種傳聞和小道消息甚囂塵上。

不斷有“知情人”，“實錘照片”冒出來，在網上流傳。

不久后，一張“張藝謀和陳婷同游太湖”的舊照被曝出，兩人親昵依偎，讓人想入非非。

大家還扒出，張藝謀懷里的這個女孩比他小31歲，也就是說只比他的大女兒大2歲。

更吸引眼球的是，張藝謀作為女婿，比岳父大8歲，比岳母大11歲，足足年長了近一輪。

一時間，議論紛紛，吃瓜群眾最愛看的就是“明星生活的倫理劇”。而且這瓜也越傳越離譜，有人說張藝謀不止3個孩子，曾有過4任妻子，一共7個孩子。

我一直記得，那時候所有人都調侃張藝謀是“7個葫蘆娃的爸”。

“再生幾個就可以組個足球隊了”。

更有人猜測，張藝謀將繳納1.3億超生罰款。

隨著事態的進一步發酵，張藝謀連同無錫市計生辦，一起被網友罵上了熱搜，史稱“超生門”。

也許是為了平息外界的種種聲音，張藝謀發文道歉。但開頭第一句就足夠引起軒然大波：張藝謀與妻子陳婷的確育有兩子一女。

張藝謀被逼著第一次認了老婆孩子，老實接受調查，繳納了748萬天價超生罰單。

雖說張藝謀付出的代價大了些，但對陳婷來說，卻成了件福禍相依的好事，從此以后，她和孩子終于走出了黑暗。

事情也在圍觀群眾的嘖嘖稱奇下，逐漸平息。

誰也想不到，2年后，一本張藝謀傳記《宿命：孤獨張藝謀》出版，卻講述了這個故事的另外一個版本。

一切都與一個幕后黑手有關，他就是張偉平。

05

時間回到2013年，《金陵十三釵》正在緊張籌備中。

這是張藝謀與張偉平合作的第16年。本來，一個負責藝術創作，一個負責商業，可張偉平早就成了只被權力喂大的狼，逐漸把觸手伸到了電影創作的方方面面。

他不顧張藝謀千辛萬苦地冒著大雪跑到南京，從千萬張臉中選出來的主角倪妮，而是給張藝謀塞了一個關系戶女主角韓熙庭。

這可觸到了老謀子的底線，張藝謀終于忍無可忍。

“不能你想增加什么情節就增加什么情節，你想讓誰演就讓誰演——甚至連下一部片子還沒定什么內容呢，你都先定了女主角，那我就沒有自主權了，純粹就成了搖錢樹。”

張偉平見張藝謀如此“不識好歹”，打算教訓教訓他，畢竟兩人相熟16年，張藝謀的“把柄”，他有的是。

最大的那個，就是——超生。

還記得第一個爆料張藝謀超生的18線小演員何珺嗎？

何珺，正是張偉平助手王曉華的外甥女，她爆料的陳婷身份證照片，據說就是來自張偉平。

因為當初張藝謀醉心藝術，不少生活上的事，都是張偉平代為管理。

張藝謀和陳婷的事，他是最早知道的。

三個孩子出生后，張偉平為孩子托關系辦出生證明，陳婷的身份證也經常放在他那里。有次陳婷把一個孩子的出生證弄丟了，只能自己去醫院補辦，卻發現這是個假證。

后來超生事件發酵，網上不斷曝出三個孩子的戶口、家庭住址信息。

除了張偉平，沒有人能知曉得這么詳細。

就連后來曝出的“張藝謀和陳婷同游澳洲”的照片，也是張藝謀送給張偉平做紀念的，鏡頭對面的人，就是張偉平。

張藝謀悔不當初，“沒想到，張偉平才是真正的表演影帝啊。”

他這才想起，沒有聽從父親臨終前的第二個囑咐：小心張偉平。

《宿命：孤獨張藝謀》出版后不久，陳婷也氣憤地發了個微博，給張偉平補了一刀。

稱他在張藝謀“超生門”事件時，曾派人去計生委，說張藝謀百萬年薪，讓他們多罰款。

除此之外，書里還說到鞏俐與張藝謀分手的背后，也有張偉平夫婦的暗中操縱。

當初，鞏俐被黃和祥邀請出席舞會。一起共舞后，張偉平老婆跑到張藝謀面前嚼了舌根，暗指鞏俐與他暗送秋波。

這才逐漸導致兩人心生嫌隙，最終因結婚問題而分手。

多年后，鞏俐知曉真相，對張偉平夫婦恨之入骨，拍攝《滿城盡帶黃金甲》前，堅持把“整個拍攝和宣傳過程中，拒絕與張偉平夫婦見面”簽到了合同里。

還有2011年9月，為了真戶口，張藝謀和陳婷辦了結婚證之后，才告知張偉平，張偉平夫婦大發脾氣，罵陳婷居心叵測，還撤回了給陳婷和孩子們開車的司機。

陳婷委屈地落淚。

但對于書里的種種幕后故事，張偉平統統否認了，還反咬一口，說張藝謀是為了賣書惡意炒作。

不論如何，二張合作16年，算是徹底決裂了。

但陳婷的生活，卻肉眼可見地變得光明正大了起來。

06

陳婷把自己的微博認證直接寫成了：張藝謀妻子。

這么多年，她好像除了這個身份再無其他，當然，她在意的似乎也只有這個。

陳婷的微博更新得很頻繁，而且從2014年第一條開始，到今天幾乎沒停過。

日常除了幫著老公發電影宣傳，就是曬一些孩子、老公和自己的照片。

過年過節，全家人一派其樂融融的樣子。

這幾年，孩子們長大了。陳婷微博里關于自己的內容才多了些。

她幾乎每日都會堅持練瑜伽，連續不間斷三百多天。

除了運動，她還補上了學業，幾乎每次發微博都是一幅歲月靜好的模樣。

而對于張藝謀的工作，她從不干預。

聚少離多的生活，她通通選擇接受，只要張藝謀說晚上要回家，不管他多晚回來，她都會在家等他，為他亮一盞燈。

張藝謀在外吃飯很少吃蝦蟹之類的海鮮，嫌麻煩，陳婷去了就會幫他去皮去殼，他也不拒絕，張嘴接著。

孩子們也被她教育得乖巧懂事，不打架，像有等級制度管理似的，小的聽大的。

大兒子張壹男子承父業，也做了導演，不到18歲，就自己拍電影，拿下了上海大學生電影節最佳導演獎。

2019年，又獲得亞洲國際青少年電影節獎。

二兒子張壹丁還在國外讀大學，小女兒張壹嬌，12歲就出了一本名叫《食物日記》的書。

今年5月，三胎政策開放，陳婷還發了條微博，頗為自豪地說：“提前完成任務。”

這條微博后來被張藝謀工作室轉發。

看來，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切。

張藝謀不肯給鞏俐的一紙婚約，在時間的隱忍里，陳婷拿到了。

張藝謀被罵上娛樂版頭條的“超生門”，也在時間的推移中，成為陳婷幸福的談資。

陳婷是張藝謀的最后一個女人，更是時間長河里的人生贏家。

她委屈過么？我想是有的。但陳婷知道自己要什么，要忍受什么，以及要放棄什么。

她將自己的一切交托給張藝謀，最后她成功了。

只是，陳婷的人生并不值得復制。

畢竟誰也不知道，你遇上的到底是張藝謀，還是陳世美。

關鍵詞： 金陵十三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