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絕望的文盲」又火了。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起因是,黃磊女兒黃多多讀錯字上了熱搜。
在《陪你多讀書》視頻中,黃多多數次讀錯字。
將「河堤」讀成「河tí」。
「裹住」讀成「rǎng住」。
「一樁樁」讀成「一柱柱」......
此事引發出許多爭議。
也再次將「絕望的文盲」話題推到公眾視野。
雖然語境有所差異,但「絕望的文盲」已經變成了一種形容詞。
還從娛樂話題升級成社會話題,進入了兩會討論范疇。
甚至被外媒報道,已然是個需要正視的嚴肅現象。
炮轟這一現象的聲音此起彼伏。
但讓魚叔疑惑的是,到底哪兒來這么多「絕望的文盲」?
他們如何能順利進入娛樂圈,甚至有的人還成為「頂流」。
咱們今天就來扒一扒。
「絕望的文盲」引發熱議,還要追溯到春節檔。
電影《無名》路演途中,主演王一博在現場提問環節創造出一連串「名場面」。
被問詮釋角色有什么難點,以及從角色身上學到什么東西。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除此之外的多個問題,情形也相似。
演員或質疑問題本身的意義,或干脆交白卷。
被網友戲稱「絕望的文盲」。
緊接著,電影《滿江紅》官博也陷入「絕望」。
宣發期間,官博用錯詞、斷錯句、寫錯字,錯處頻出。
也讓「絕望的文盲」一詞徹底出圈。
借此契機,更多「絕望的文盲」被起底。
除了在工作中表現出專業上的文盲。
還有一類,是常識性文盲。
他們宛若九年義務教育漏網之魚。
字,不會寫。
數,不會算。
音,不會讀。
人,不會認。
除此之外,也有一種別樣的文盲。
他們在社交平臺長篇輸出積極發言,卻讓人看不懂。
有人為日本核廢水處理建言獻策。
有人「自創」一門語言。
讓全網一邊做閱讀理解一邊幫其修改病句。
有人明明已經讀到了博士后,卻不知知網為何物。
還有人,知識分子的人設高高筑起。
卻出現「諾貝爾數學獎」「矛盾文學獎」等低級錯誤。
內娛文盲遍地走,許多人覺得匪夷所思,但其實只是常態。
背后原因,多種多樣。
名利場,青春飯。
很多人年少成名,沒有時間進行知識積累。
黃圣依大學剛入學,就被周星馳挑中入組《功夫》。
楊子就曾直言,許多明星都像黃圣依一樣。
成名越早越沒文化,甚至已有的知識還會退化。
又或許多草根演員,礙于個人經歷受教育程度偏低。
就如王寶強,小學沒有畢業。
演戲不認識劇本上的字,只能隨身帶字典。
但,相比于客觀原因。
如今的內娛文盲更多是主觀選擇。
畢竟在內娛做個文盲,太「劃算」了。
不必嘗盡寒窗苦,就能盡享甜頭。
傳統造星方式變革,網絡時代加持出的流量法則,重新制定了內娛的游戲規則。
顏值經濟算法之下,漂亮臉蛋戰勝表演實力,成為主要競爭力。
也正因如此,傳統表演行業門檻被拆毀。
偶像又或網紅素人,顏值足夠便有人看。
只需擁有粉絲基礎就可輕松「轉型」做演員。
零經驗也不怕,進組后演戲導演手把手教。
從動作到臺詞,甚至細節到表情眼神都逐一示范。
同時給予演員們最大的試錯成本。
反復拍攝重來,成全其演技「達標」。
相較于早先追求效率的高壓劇組環境。
如今對于流量演員的「寬容度」也有明顯提高。
專業難度早已「貼心」下調。
臺詞可以配音,背景也能摳圖。
功夫不用真打,直接上替身。
只需刷臉,就能輕松包攬片酬。
另一邊,即便徒有其表也問題不大。
內娛活人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流行人設。
無需真的讀書學習,就能打造「愛讀書」的個人形象。
為了保證人設的完整,避免談吐言之無物。
藝人接受采訪時的問題,通常都經過嚴格把控。
回答可以更改,不當可以重來,成品也需審核。
相關問題都有對應的模板,空手上陣實屬少數。
即便不小心「露餡」,也能靠營銷補救。
包裹進追捧者「酷蓋」「笨蛋美人」的夸贊聲中,被標榜成一種個性。
如此種種,似乎在內娛做個文盲也沒關系。
不必完善生活經驗,也不必豐富學識,一樣日薪百萬。
魚叔看完,都想連夜勇闖娛樂圈了。
但,觀眾卻早就苦內娛文盲久矣。
正因各方保駕護航,野雞也能變鳳凰。
明晃晃地暴露出文盲本質才讓人如此憤怒。
這意味著,藝人本人連最基礎的努力都不愿付出。
如今的明星采訪早已被詬病「沒有營養」,沒有真實反饋的對話已是縱容。
即便如此也只能得到敷衍糊弄,甚至干脆交白卷。
很難說不是傲慢。
內娛基本盤也決定著,觀眾大多并不預設演員對于角色有何深度理解。
當然,也不排除有人天生寡言少語不善表達。
但拒絕與嘗試溝通有本質區別。
學歷與學習熱情也并不直接掛鉤。
王寶強通過劇本重塑自我。
趙麗蓉識字也不多,只上過掃盲班。
出演《西游記》車遲國王后一角時,靠搭檔念詞記憶。
小品《打工奇遇》中現場寫就「貨真價實」的四字技驚四座。
實則背后苦練數月,一度寫到「癡狂」狀態。
成龍小學學歷背四書,一口流利英文。
真刀實槍為事業搏命,拿下奧斯卡終身成就獎。
有從藝的誠心和態度,有磨礪出的實在作品。
觀眾自然不會以「文盲」二字輕視這樣的演員。
就算拋去硬實力,只看作為「稀缺資源」的美貌。
在流量明星當中,又有幾人真的擁有?
粉絲吹噓的「漂亮臉蛋」,不過是又一次印證著內娛的審美降級。
「絕望的文盲們」享受著最好的資源,拿著最多的錢。
一邊無知程度一騎絕塵,一邊立人設收割粉絲。
對于觀眾而言是審美荼毒。
對于辛苦讀書,全力工作的普通人而言,也不只是「絕望」能概括的了。
但話又說回來,「絕望的文盲」們固然讓人憤怒。
但更值得追問的是,到底是誰在縱容他們的肆意生長。
誰給了他們源源不竭的工作機會。
是什么底氣,讓他們不憚于一盲到底。
其實,對比不同年代的演員觀念,便會發現一些端倪。
《覺醒年代》中飾演李大釗一角的演員張桐,接受采訪時就說過自己曾經的困惑。
二十歲出頭時,做演員的基礎要求是學藝先學德。
修身盡人事,打磨好自己,再看老天爺是不是賞飯吃。
突然之間,這些定律失效了。
演技好,沒用了。
劇方挑人,只看流量。
沒有簇擁者,無法為劇方帶來確定的點擊量和已知效益,便不會被選擇。
于是不少人建議張桐:買點粉絲。
游戲規則,已經變了。
曾經,「科班出身」是基礎性條件,評判演員的硬性標準也只是作品。
但蛋糕總是不嫌大。
國內投資方瞄準國外成熟的娛樂體系,開發出更多門路。
韓國選秀掀起的利益熱浪讓人眼紅。
于是國內照貓畫虎大量開設經紀公司,開辦選秀節目批量造星。
但,內娛并沒有韓國成熟的偶像工業體系。
星造出來擺在那里,卻沒有承接他們的舞臺。
可積累的人氣不能浪費,便都轉型向穩定的影視行業謀求發展,以創造更多經濟效益。
而我國影視行業壁壘又不如韓國偶像與演員之間如此分明,轉行并非難事。
但,偶像的培養、「營業方式」、以及實力判別標準與演員截然不同。
愛豆可以量產,演員卻不能。
偶像所追求的是短暫而驚艷的舞臺表現、販賣夢想與幻想的互動方式。
可優秀的演員需要的是大量的生活經驗、學識基礎、感受力、觀察力、思考力等一系列綜合實力。
臺前幕后的生存方式相差甚遠,自然水土不服。
「絕望的文盲」其實只是這種畸形嫁接結出的畸形果實之一。
然而魔盒已開,后果自然遠不止浮出一批「絕望的文盲」這么簡單。
流量與利益掛鉤,粉絲量大、受眾消費能力強者成了頂流。
藝人的綜合能力無所謂,便會劣幣驅逐良幣。
專業演員就會無戲可演面臨失業。
評判演員實力的方式也飯圈化。
于是,塌房此起彼伏。
另一邊,造就流量的方式與新媒體方式的發展密切相關。
人人都有手機,觀看需求量劇增,受眾年齡層降低。
視頻網站便將目光投向網劇、網大、短劇,創造出更多「坑位」吸納演員。
這類作品并不需要演員有多么豐富的學識。
流量即是點擊量,而點擊量意味著一切。
于是,劣質同質類作品競相迸發,「絕望的文盲」們也不必擔心無戲可演。
甚至為了讓「絕望的文盲」們更輕松地演戲。
倒逼創作者們降低作品難度,不再寫超過兩行的臺詞。
好演員們也被這種規則影響,被要求將自己「標簽化」。
不必多思考,不必多嘗試,降智從藝。
畢竟從業二十年,不如短視頻平臺一句「接著奏樂接著舞」火得快。
由此也釘牢了國產劇的「懸浮降智」的標簽。
而這種「絕望」不止針對行業內。
粉絲為維護偶像,也甘愿同做「文盲」。
為了給偶像的演技鍍金,她們發明了一系列令人看不懂的玄學理論。
而當偶像因沒文化翻車時,她們也強行挽尊。
對于心智并未成熟的低齡受眾,更是暗藏「讀書無用論」的隱患。
如今,「絕望的文盲」們引發官媒下場,兩會熱議。
相關要求不斷提升,不少藝術類院校也開始重視學生的文化課成績。
正是因為,行業需要回正,反噬已經到來。
快餐吃多了,人需要真正的營養。
觀眾對于低劣作品與爛演技的容忍度逐漸降低。
而近年來諸如《山海情》《人世間》《狂飆》等作品的爆火。
也印證著實力派演員的春天或將再度來臨。
張頌文一夜爆紅,不就是作品與演技加持出的結果嗎。
其實,魚叔無意將任何具體的人對立起來。
畢竟圈內亂象之下,所有人都被裹挾其中。
但要想改變,單一方努力是不夠的。
不久之前,韓國重量級影帝崔岷植就曾談及偶像演戲被罵現象。
沒有經驗時,或能因不知者無罪而得到寬容。
但有人愿意伸手相助時,若仍舊選擇做個「絕望的文盲」,便是自愿掉入行業怪圈的絞肉機之中。
話題討論到現在,很容易忘記一件事。
就是文盲一詞,起初并非貶義。
而是特殊背景下,不得已的時代無奈。
相比之下,內娛「絕望的文盲」們既幸運,又諷刺。
如今「掃盲」之風漸起。
希望這是好演員們的東風。
能讓更多好作品乘風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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