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攪動輿論以來，中國科技界變得異常熱鬧。

3月16日，百度率先發布“文心一言”，追擊ChatGPT。隨后，阿里自研AI大模型“通義千問”邀請用戶測試，京東預告今年將發布“ChatJD”，華為云介紹了“盤古”AI大模型的進展和應用……

(資料圖)

AI時代轟轟烈烈地到來，在大眾對人工智能的熱切關注下，周鴻祎花90億離婚的新聞沒激起多大水花，反倒在活動上提前演示尚未成熟的360AI，賺足了風頭。

序幕拉開，表演開場，沒人想到，貢獻第一個“看點”的人，竟是曾在互聯網變革中失意的王小川。

2021年10月，搜狗與騰訊合并，從紐交所退市。作為創始人，王小川徹底告別搜狗，消失于江湖。直到最近，AI大模型的熱潮洶涌，他顯然不愿錯過。

2023年4月10日，45歲的王小川突然宣布成立百川智能，直言爭取在今年打造出“國內最好的大模型和顛覆性的產品”。這位溫和的技術宅男，展現了罕見的高調。

王小川稱自己的團隊都是精英，計劃用3年左右的時間追趕上GPT-4。

對于中國互聯網與OpenAI（ChatGPT開發團隊）的差距，大佬們想法各有不同。周鴻祎認為需要2年，而在前不久，李彥宏給出的時間是：2個月。

記者問王小川如何看待此事，王小川答道，“你們采訪的是平行宇宙里的他，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

王小川的“平行宇宙論”，莫名戳中了網友們的笑點，雙方掀起了“口水戰”。

王小川

李彥宏沒反駁，但百度副總裁肖陽下場嗆聲，“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王小川脫離一線太久，確實和我們不在一個宇宙。當年搜狗也立志取代百度搜索，結果顯而易見。”

第二天，王小川再次回懟：什么樣的平行宇宙里，才能做到讓一個脫離一線15年的人，去懟一個脫離一線1.5年的人？

雙方恩怨已久，在行業發展初期，孰是孰非，只能由時間見證。

王小川自稱是一個“鈍感十足”的人。他有清晰的行事法則，不妥協，自知沒時間照顧家庭而干脆不戀愛。他失敗過，以天才之姿亮相，曾締造輝煌，最終在困頓中式微。

盡管如此，王小川的某些特質，仍然在創業者群體中閃閃發光，為人稱道。

過去為了工作，他奉獻大半青春，不結婚，不戀愛，“守身如玉”，即使公司深陷泥沼，自己失去權力，也屏蔽跳槽邀約，堅守搜狗。

理性和長情，在他身上矛盾地存在著。

技術領域不乏神童，但王小川算是其中最有名的互聯網創業者之一。

1990年，12歲的王小川以入學考試第一名的成績，考入成都七中數學實驗班，三年后，因獲得全國數學聯賽一等獎，再被保送進成都七中高中部。

那一屆的同學里，有后來的騰訊COO任宇昕、蔚來汽車軟件副總裁莊莉、B站CEO陳睿、滴滴研究院院長何曉飛等。

高一那年，王小川參加“幾何定理機器證明”課題研究組，首次在微型機下實現初等幾何命題的全部證明，獲得了“億利達青少年發明獎”。

而為他頒獎的，是該獎的發起人、諾貝爾物理獎得主楊振寧。

王小川與楊振寧

彼時，計算機競賽在國內剛剛興起，中國學生成績平平。癡迷計算機的王小川，即刻將拿獎作為自己的目標。接下來，他一路狂奔，很快斬獲全國青少年信息學奧林匹克競賽一等獎，加入國家隊。

1996年，18歲的王小川參加在匈牙利舉辦的國際信息學奧林匹克競賽（以下簡稱信息奧賽），代表中國的四人小隊分別以第2、4和并列18名的成績，斬獲4枚金牌，團隊總分排名第一。

這是自1989年參加信息奧賽以來，中國隊首次實現“金”的突破。

當時，王小川排名第二，排在第四名的是后來的拼多多前CTO、現任CEO陳磊。

中國隊出征信息奧賽：

王小川（左二）陳磊（左三）

由于在信息奧賽的突出表現，同年王小川被清華大學計算機系點名錄取，成為楊振寧的校友。2000年，他再被保送清華大學，進入計算機系高性能計算研究所讀研。

時間回到大三那年，師兄周云帆和陳一舟、楊寧創業成立ChinaRen，王小川受邀擔任技術總監。他研發的內容編輯系統上線后，網站流量即刻呈指數級增長。ChinaRen是人人網的前身，短短一年，成為了中國最大的年輕人虛擬社區。

當時中國第一批互聯網明星已經誕生，從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畢業回國的張朝陽博士創建搜狐，由此開啟了門戶網站時代。他是許多年輕人心中的“精神教父”，王小川也不例外。

所以在搜狐收購ChinaRen時，王小川內心無比高興，“我看到一個更加英雄、更加代表時代精神的力量?！?/p>

年輕時的王小川（左）

2003年，王小川研究生畢業，在搜狐從兼職轉為全職。能力突出的他受到老板賞識，沒多久，張朝陽對他說：給你六個人頭，咱們把百度滅掉。

彼時，在美國上市、如日中天的搜狐，搜索業務仍需要依賴于百度提供的服務，這讓張朝陽感到不快。而剛離開象牙塔的王小川對風險沒有認知，憑借滿腔熱血，接下了任務。

他與百度的“恩怨”，從此開始。

搜狐本質上是媒體公司，無法提供太多技術支持，王小川在公司甚至找不到一位會寫C語言的伙伴。為此，他將辦公室設在清華大學附近，挨家挨戶地敲門找清華的學生。錢不夠，他就只招兼職，最后用6個人的錢，招到了12個人。

這13人組成的小團隊，用張朝陽的話講：特別精英。成員幾乎都是王小川信息奧賽集訓隊的師弟，最次的也是各地的高考狀元。

他們每天只睡4個小時，實在困急了，就倒在辦公室地板上瞇一會。其他時間除了吃飯，只有工作。

11個月后，搜狗誕生。王小川在一個根植媒體基因的公司里，打造了充滿技術基因的團隊，用不足對手二十分之一的人員和資源，做到了他們兩三年才做到的程度。

那年，27歲的王小川晉升搜狐副總裁，成為中國最年輕的互聯網高管

王小川

可惜的是，創業的本質是經商，結果與技術水平不呈正相關。

搜狗上線后，市場反饋并不符合預期。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搜狗的發展速度都遠遠低于百度，品牌形象急劇下降。

直到2006年，王小川才找到突破的方向。

一天，產品經理告訴他，有位叫馬占凱的網民給搜狗提了建議。王小川聽完，覺得“這哥們不錯”，把他招進公司。幾天后，馬占凱交給王小川一個詳細的計劃，總而言之，建議搜狗做輸入法。

馬占凱

馬占凱本在太原的一家國企做機械設計，因受不了沉悶的生活，離職開始北漂。

在北京，互聯網熱潮撲面而來。

當時他看到下載站里面排第一的是QQ，排第二的是輸入法，而市面上的紫光、ABC等輸入法都很難用，不能直接打出所需的詞語。

有趣的是，在百度搜索引擎內只輸入一個拼音，就能找到漢字。雖然不懂原理，但他隱隱覺得，或許可以讓搜索引擎做輸入法。

越想越可行，馬占凱趴在電腦前，按照網上的客服郵箱給百度寫電子郵件，簡要闡釋了輸入法的創意。但幾天下來，了無音訊。

無奈之下，他把同樣的策劃報告書發給沒那么有名的搜狐。郵件發出不到一個小時，收到的回復內容讓他欣喜若狂：三天后約見。

最終，馬占凱的想法，得到搜狐副總裁王小川的拍板。

有了目標，搜狗團隊再次觸發瘋狂工作模式，大概兩周、一個月就會發布一個新版本，不停地復盤、完善。

2006年9月，搜狗拼音輸入法1.0版上線，首創的“互聯網詞庫”給輸入法市場帶來革命性的推動——將搜索和用戶直接聯系起來，從此搜索引擎也可以快速了解用戶的需求和市場熱點。

許多網民對搜狗輸入法體驗很好，紛紛向團隊表示贊許，有人甚至特地把電腦操作系統從Windows ME升級到Windows XP，只為能用搜狗輸入法。

“如果百度真像谷歌一樣創新，我們直接就投降了，上一代的互聯網大佬，可能更多考慮的是商業競爭，理想色彩沒有我們這一代多，這也給我們提供了彎道超車的機會?！?/p>

很多年后，王小川如是評價百度，但搜狗的真實情況，遠沒有言語中樂觀。

2008年，搜狗輸入法快速占領市場，但搜索引擎還是一潭死水，本質上，搜狗的問題仍沒有解決，遑論能對母公司搜狐有多大幫助。

當輸入法的市場份額到了40%時，王小川突然有一個想法：

用戶在什么地方用搜索？是瀏覽器。PC時代，整個搜索引擎的流量發起都是從瀏覽器開始?，F在大家打開IE、首頁hao123，都是百度的搜索框，不是搜狗的。怎么辦？要做自己的瀏覽器！

王小川特別興奮，感覺找到了突破口。

在此之前，搜狗的不溫不火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落魄的將軍，從接受任務帶六個人攻城，到十幾人、二十幾人，拼到己方損失慘重，也沒有破開對方城門。

然而，更殘酷的現實在后頭，當他精神抖擻地踏入張朝陽的辦公室，卻被潑了一盆冷水。

張朝陽（左）王小川（右）

王小川認為只有做好瀏覽器，才能做好搜索。為了讓老板聽懂，他想到108種方法，定制了“三級火箭”的概念：輸入法——瀏覽器——搜索。

結果在老板看來，自己的手下像是失去了信念，不攻城了，要在旁邊打口井，井成，城就攻下來了，井不成，城就攻不下來，這口井像巫術一樣。

學物理出身的張朝陽，顯然不相信巫術。他用現實的例子反問王小川，“IE（微軟旗下瀏覽器）有60%的市場份額，為什么Bing（微軟旗下搜索引擎）沒有成功？”

不久后的某一天，王小川坐在五道口搜狐大廈里。突然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那個人告訴他，“老張親口跟我說，搜索以后你不用管了，由我負責”。

王小川愣住了。

他從小成績優秀，一路保送進清華，在各類頂級比賽的領獎臺，都留下過自己的笑容。從事第一份工作，就一夜成名，然而他從ChinaRen來到搜狐，由于受到行業大佬的賞識，半年升一級，沒花多長時間，完成從一個兼職學生到上市公司副總裁的蛻變。

但這一次，他嘗試到了挫敗的滋味。王小川非常受傷，整個人處于崩潰狀態，“像孩子被抱走了。”

當時外界普遍認為王小川會因此離開搜狐，搜狐的市場部已經準備好稿子消除負面影響。然而，所有人都猜錯了，王小川壓根沒有離職的想法。

許多年后，他在訪談里揭露了背后的原因：

小時候，媽媽為了不讓他情緒化，不接受他像其他小孩一樣抱怨和哭泣，無論他做任何事情，媽媽都不會讓步。長久以往，王小川明白，能做的事情，唯有改變自己。

他解釋道：“憤而離職代表什么呢？我覺得代表認輸了，代表你接受了失敗這件事。”

穿著搜狐衣服的王小川

為了挽回局面，王小川表面繼續做輸入法，私底下卻帶著成員偷偷開發瀏覽器，拿著做輸入法的錢，干著開發瀏覽器的活。

面臨團隊發展危機，王小川心中較著勁，堅信“瀏覽器這事兒能成”。

2008年12月21日，搜狗正式推出搜狗瀏覽器，憑借“不卡不死”“全網加速”“視頻提取”等創新功能，引領瀏覽器市場的變革。

王小川清楚記得，瀏覽器上線當天，裝機量超過了2萬。對于一個沒有宣傳推廣的產品而言，這非常了不起。接下來幾個月，搜狗瀏覽器很快收獲超過10%的市場份額。

后來，搜狗搜索再度回到王小川手中，此時雙方已斷聯了18個月。

2010年，谷歌退出中國，百度一家獨大。但隨著搜狗瀏覽器開始推量，搜狗搜索的量逐步上升，兩年拿下10%的份額。

至此，王小川的“三級火箭”正式升空。

張朝陽曾說：“搜狐的歷史，也是中國互聯網的半部歷史?！?/p>

回首千禧年的頭十年，搜狐被稱作“互聯網黃埔軍校”。優酷創始人古永鏘、愛奇藝創始人龔宇、酷6網創始人李善友、馬蜂窩創始人陳罡和呂剛等人都出自搜狐。

而王小川夾雜其中始終不離職，顯得特別另類。

被王小川形容為“至暗時刻”的18個月，是他最有理由離開搜狐的時機，可他放棄了。不難看出，王小川離不開張朝陽，也離不開搜狗。

和俞敏洪對談時，他講到自己對張朝陽的追崇：“老張有個登山隊，能進登山隊就算是他周圍的革命戰友，我積極報名，登山還特別勤奮，再艱難我沖在第一線，積極靠近組織，他登一座山，我登兩座山?！?/p>

王小川登山

崇拜的緣由不難解釋。

在險惡的互聯網江湖，無論是發起反盜版活動，還是追趕新浪、騰訊做微博，張朝陽都采用正統的競爭手段，這種“文明”價值觀與王小川不謀而合。

他始終認為張朝陽是“值得被信任的人”。這些年，總有人來試探王小川，要給他公司股份，王小川都回絕了：我從不干這事。

某種程度上，彼此的信任，和對誠信的高要求，是王小川“任性”的資本。

當初他被打入冷宮，背地里仍偷偷研發瀏覽器，重新奪回權柄。那些對老板的忤逆，王小川認為后者是知道的，只是裝作沒看見。

王小川非常感慨：我想其他公司沒有這樣寬容的老板。

至于搜狗，則完全是王小川一手帶大的孩子，更難舍棄。過去為了守住搜狗，他還不惜兩次上演千里搬救兵的戲碼。

2010年，谷歌退出中國后，周鴻祎找到張朝陽，“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張朝陽心領神會，“挑戰百度。”

在兩人籌劃與搜狗合并事項時，王小川偷偷前往了杭州，面見馬云。談話只進行了40分鐘，然后王小川立馬飛回北京說服張朝陽，為搜狗引入阿里這個戰略投資者。

阿里不僅帶來錢，還加速了搜狗的蛻變，搜狗脫離搜狐獨立運營，王小川出任搜狗CEO。

張朝陽（左）周鴻祎（右）

等到三年后，搜狗再次面臨360收購，這又是一個戲劇性的故事。

盡管當時周鴻祎一度和張朝陽把酒言歡，確認了交易細節，但王小川還是不想將“孩子”拱手讓人。

簽約前，王小川重施故伎，又買了前往深圳的機票。不過這次，消息敗露，張朝陽命令他取消機票回北京，并在抵達北京后一個小時內回到公司。

無奈之下，王小川取消了去深圳計劃，并把回北京的航班信息截圖發給張朝陽。下飛機后，他立馬打車趕回公司。

不過事情還沒結束。

從首都機場到五道口的路上，王小川撥通了騰訊馬化騰的電話，聊天中，王小川對搜狗的收入模式和增長潛力如數家珍，對搜搜（騰訊旗下搜索網站）內部體系了解不亞于搜搜本身，打開了雙方談判的窗口。

最終，騰訊入股搜狗，騰訊搜搜并入搜狗。

馬化騰（左）王小川（中）張朝陽（右）

這個結果讓周鴻祎相當不滿意，他公開放話：才知道搜狗姓王不姓張。

王小川之所以不認可360對搜狗的合并，除了護犢子，還有另外的理由。他承認周鴻祎是一個真誠的人，但不認可對方的商業價值觀：

“他消滅你，有時候是把軟件偷偷卸載了，借網民之手，用武力的方法去做，我覺得超越了我的底線?！?/p>

王小川對360的排斥，周鴻祎理應早已預感。

360“搶狗”事件失敗前一年，“3B搜索大戰”沸沸揚揚。張朝陽表示“搜狗必須參戰”，欲將斗爭升級為360、百度、搜狗的三國演義。

在全民激動的氛圍中，張朝陽再次提出，搜狗做好出戰準備。然而，王小川完全不買賬，發微博回應道：

“一個流氓，一個壟斷，該幫誰呢？參戰了就真他媽3SB?！?/p>

王小川的青春都被貢獻給了搜狗，感情生活也成為商業之外，備受關注的話題。

2014年，一篇文章爆紅網絡，標題為《如何把鉆石王老五王小川泡到手的秘籍》。文中提及，要做王小川的老婆，只能排老三，大老婆是搜狗，二老婆是搜狗配給他的助理，真正的老婆得排到第三。

文章作者甚至調侃道：別人都說他是五道口的守門員，（從1996年到北京）這個位置他堅守了17年，堅守的不僅是一個IT夢，還是一個守身如玉的處子之身。

而在此之前，江湖早有傳言，王小川曾發誓搜狗不上市，自己不找女朋友。盡管后來他對這個說法辟謠，但他直言，搜狗就是我老婆。

2017年7月31日下午，搜狐公布了二季度財報。據財報顯示，搜狗在業務和財務方面實現快速增長，第一季度、第二季度的營收為1.62億美元、2.11億美元，分別占搜狐營收的43%和46%。

剛拆分時，搜狗為搜狐貢獻7%營收，如今體量卻占到母公司近一半。與此同時，搜狗開始籌備上市，王小川14年的努力，終于有了實質性結果。

王小川帶著媽媽去紐交所上市

2017年11月9日，在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張朝陽和王小川共同敲響了開市鐘。搜狗以每股13美元開盤，每股13.50美元收盤，上漲3.85%，市值達53億美元。

那天，王小川的情緒難掩激動，談及母親時，還哽咽了一下，差點失聲。事后他解釋哽咽的原因，不是壓抑太久的壓力釋放，不是艱難完成目標后對未來的迷茫，而是傷感。

北漂21年，王小川覺得自己“工作做得不錯，但有比較任性的時候，對家里的關照是不夠的”。

當然，也不乏有人調侃，王小川感謝母親，是因為她一直不催婚。搜狗上市后，39歲的王小川的身價漲至2.5億美元。那段時期，媒體的關注點整齊劃一：王小川終于可以找女朋友了。

全網關注王小川的感情問題

只是很可惜，輕松時刻持續不長，王小川的女友還沒找到，“老婆”突然出現了問題。

搜狗上市頭兩年，確實一路向好，2018年全年營收11.2億美元，2019年全年營收11.7億美元，擁有5億用戶的它，成為搜狐最重要的搖錢樹。

就在這時，疫情來了。全球廣告預算大幅縮減，依賴于廣告收入的搜狗大受打擊。搜狗增長乏力，母公司搜狐日漸羸弱，面對第一大股東騰訊的溢價收購，在多重因素影響下， 王小川再也無法保住第三次被擺上談判桌的搜狗。

2020年7月，搜狗發布公告，騰訊全資收購搜狗，搜狗將成為騰訊旗下子公司，從紐交所退市。

2021年10月，與搜狗并肩作戰18年的王小川發表內部郵件，向員工告知決定：不加入騰訊，卸任搜狗CEO，開啟新的創業。

他同時向搜狗告別：愛過，無怨無悔。愛過，就成熟了。告別搜狗，我獲得了更大的能力去愛親人，去追尋一份遲到的愛情。

從這以后，王小川消失了一年半。

當AI時代徹底來臨，ChatGPT掀起浪潮的第131天，王小川的新創業才揭開謎底。

2023年4月10日，位于五道口的搜狐大廈二層，王小川對外官宣創建“百川智能”，加入大模型的混戰。

互聯網革命尚未結束，王小川重整旗鼓，拿到500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3.4億）的啟動基金。團隊方面，除了擁有知名科技公司的AI人才、母校清華大學提供的資源傾斜，還有王小川的老搭檔、前搜狗COO茹立云。

在王小川官宣四天前，王慧文在朋友圈發文稱：“ 新辦公室第一天，切個蛋糕?！倍ㄎ煌瑯釉谒押W絡大廈。

王慧文是校內網、美團的聯合創始人，王興的上下鋪兄弟，2020年從美團退休后，他顯然不甘平淡，二度出山。

世界互聯網巨頭來勢洶洶，百度、360、阿里等國內大廠尾隨其后，那些失意的、曾離開的互聯網明星再次回歸，“諸神之戰”正式開啟。

王小川再出現，身份已變

王小川曾經說過，自己是命運比較悲慘的人。

據他的觀察，過去許多搜狗員工對工作沒多大追求，娛樂所收獲的開心，遠超于升職、加薪帶來的成就感。但他不行，他對工作有更高的要求，享受不了放松的狀態。

這亦是他一直不談戀愛的原因。

“在很長時間里，我都把自己的愛付出給公司，沒有足夠多的精神力量去付給另外一個人，一個真實的人?！?/p>

王小川對親密關系中的平等特別看重，若無法對婚姻充分投入，在他看來，“就不叫婚姻了”。

2018年錄制《十三邀》時，彼時40歲的王小川還是搜狗的CEO，意氣風發。飯桌上，許知遠和他碰杯后，問他現在找到理想伴侶了嗎？

王小川咽下口中的啤酒，篤定地說：我覺得是內心調整到位的時候，她自然就涌現出來了。

桃花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如今，2023年的春天，會是這位天才的春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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