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7月05日晚，中國內地互聯網和朋友圈集體“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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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歌手李玟因患抑郁癥輕生搶救無效，于2023年07月05日去世。

現在撰稿時間是2023年07月05日晚近23點。

此前的半個小時內，內地所有網站和大多數名人明星發文悼念。

因為大家都感覺太突然，沒有征兆、沒有“預告”，也沒有媒體記者連續追蹤，似乎人們都在她去世的消息公布的那一刻才意識到：

李玟，這個曾經紅透兩岸三地和全球華人圈的女歌手，真的離開了。

這種感覺倒印證了一句讀來后知后覺的悲傷：

“你還在我身旁，當時只道是尋常。”

如果沒算錯的話，上一次能搞出這么大動靜的女藝人是梅艷芳女士。

此時可能還要加上一句：

“曾睹美人風姿，那時恰是少年郎。”

一

最火的時候，男孩子們都愛她

如果按照平行空間來看待多重世界的話，1993年出生的人如今剛滿30歲，而1993年卻是李玟出道之時，但在當年她正式為內地觀眾熟悉卻是在1998年，一首《DI DA DI》本就涌動于校園，通過春晚的傳播，正式將這個彼時看起來有些“奇裝異服”卻很洋氣的女孩子推廣到了大街小巷。

人們似乎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怎么形容呢？

鶯鶯燕燕已久聞，狂放如潮涌上心。

那種少見的，爆發于女性身軀中的直白的狂野瞬間征服了很多男孩子。

不要忘了，彼時還是1998年，那一年內地人大多還習慣于看到或稚嫩或溫婉的女子，電視上銀幕前，還有廣播里，少有人見到李玟這樣的風姿：

音樂響起，S形的身材包裹緊身衣盡顯曼妙。

臺風和樂風之“野”能讓人瞬間“嗨”起來。盡管1990年代未必有多閉塞，可平心而論：

李玟，用一種迥異于尋常得見的女性形象讓聽眾和觀眾明白了什么是“性感”。

作為學生的我未曾想到有一天會近距離地跟許多“電視上的人物”接觸，對于當時的李玟，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同學甩著豬哥臉一邊淌著口水一邊說：

“帶勁！太帶勁了！”

看過她臺風的人腦海中似乎瞬間能激起一種“爆點”——

魅惑卻陽光，性感卻健康。

這是李玟在那年春天隨著一陣風拂過所有男女心頭的荷爾蒙。

女人的荷爾蒙。

二

冷靜的時候，卻慢慢品味出她的寂寥

以現在對李玟曾經最紅的時段的評價，我可能會盯著她的唱片銷量，盡量這個專業名詞如今已經成了一種近乎歷史的存在，但每次她的唱片過百萬真的是稀松平常。

多年后看到她像個興奮的孩子一樣跟記者說起她在美國錄歌時見到了邁克爾杰克遜的時候，臉上充滿了仰慕，眼中也盡是光芒。旁人看來卻奇怪：

她那時明明已是華語音樂界最亮的星，還是那么……可愛？不，應該說簡單。

這個簡單的女歌手會在最火的時候以性感的身姿彰顯歌曲的魅力，同時在內地做客訪談時唱起郭蘭英老師的《我的祖國》，拿捏起來竟像模像樣：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

記得當時鏡頭內外的觀眾都笑了：

什么嘛！這個看起來高不可攀的女歌手竟這么好玩！

以至于每次看到《月光愛人》這首歌的MV時，眼見身穿華裙坐在下弦月上的李玟時，我依舊擺脫不了她唱《我的祖國》時洋溢出的天真。

似乎她是個敢于嘗試很多有趣的事物的女孩子，也并不害怕“自毀形象”，包括和尊龍一起拍攝了電影《自娛自樂》飾演村姑蘆花……

就是這么“神奇”，一個按照傳統印象非常洋氣的，講著一口流利英文，以性感時尚造型示人的女歌手去演一個村姑。還愿意客串一些影視劇的配角，鏡頭里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時，仿佛歲月并沒有吝嗇對李玟的寵愛，這么多年她幾乎沒有變化。

而很多當年聽著她的歌，覺得她“帶勁”的男女紛紛從青澀的校園中走進了塵土飛揚的世間。可能，也只是可能……

可能只有少數人在偶爾聽到她的歌，想起她這個人時，已經遍閱人間冷暖的人們才意識到一件事：

假如歲月是把殺豬刀，那么用來“殺”普通人的可能是面龐，用來“殺”李玟的可能是心靈。

其實不止李玟，很多承受競爭壓力并在殘酷環境中不斷自我否定的人都會遭遇這種殘忍。

李玟，只是走到了那一步。

三

洗盡鉛華的時候，卻唯獨少了她的湊趣

網上有些關于過氣歌手在演唱會上遇到冷場的場面。

有心人還專做了合集，李玟的冷場面最經典：

“你們跟我一起唱！”

李玟邊跳邊喊。

鏡頭一轉，臺下人無動于衷。

“嗨起來！”

李玟唱完又拿起麥克風對著臺下喊。

臺下還是無動于衷。

“OH！”

李玟轉頭自嗨起來……

我看到這段視頻時，已是新世紀的第二個十年。

在第一個十年里，臺灣音樂崩了，香港音樂崩了，后來內地音樂也崩了。“銷量”這個詞我已經很久沒聽到了。關于藝人的臺風和人設也漸漸成了一種模板：

要秀起來，要燥起來，還要騷起來。

此時李玟和許多曾在青春時引發幻想的女歌手一樣，她的風姿依舊綽約，依舊火辣，甚至聲線依舊明亮，轉音中音域自帶分階，然而時代不同了，或者說時代已經漸漸遺忘了她和許多人。

她們和他們的歌依然經典，“永恒啊沉入海，下弦月把愛帶回來”。

愛也許能帶回來，時代可能真的帶不回來了。

于是，李玟，成了一些網民偶爾調笑的對象。

她和許多人一樣，被一笑了之后再無回音。

直到2023年07月05日晚——

中國內地互聯網和朋友圈集體“崩潰”：

香港歌手李玟因患抑郁癥搶救無效，于2023年07月05日去世。

人們這才想起：

那個女人，那個曾經用馬達臀和S身征服了一個時代的女歌手，竟就這樣走了。

這世上有很多“原以為”：

我原以為她會成為八卦小報為了流量采訪“紅顏已老”的嘆息。

我原以為她會成為音樂節打榜時充當給后輩頒獎的重要嘉賓。

我原以為她會變成一個老阿婆，在晚年時被記錄華語音樂的某部紀錄片作為采訪素材。

我原以為……

李玟，是個很堅強的人。

能面對早已對她無動于衷的觀眾依然堅持演完整首歌曲，然后依然甜美地沖觀眾們說：

“謝謝大家！謝謝！”

如今，可能她依然會說：

“謝謝大家，謝謝！謝謝你們還在意我的離開。”

后記——

這天晚上，很多明星都在發文悼念，我的朋友圈里滿是她的歌曲。人們似乎終于想起來這位曾經的華語天后曼妙的身姿和永遠不會沉悶的面容。

她會唱《我的祖國》，還會演村姑，她的世界也許很精彩，也許很無奈。

人們在驚訝之余惋惜：

“你本來應該成為我們生命記憶中的一抹亮色，我們偶爾間會聽你的歌，想起你在哪兒，以為你會和我們一樣變老，在你老朽的時候我們還會取笑你，拿你年輕時的身材跟你做對比，然后嘆一句紅顏易老。可是……你終究沒給我們這個機會。”

于是腦海中的念頭又回到了那年早已淡忘的街巷：

CD里播著她的歌，腦海中浮現出一絲鮮紅，她閃動著金色的長發，用一首首歌曲陪伴我們的青春。

最后她說：

“謝謝你們還在意我的離開。”

我說：

“謝謝你留給我們回憶。”

花開花落，人去無蹤。

在很多懷念她的人心里，可能依舊是：

你還在我身旁，當時只道是尋常。

曾睹美人風姿，那時恰是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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