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國糧農組織的數據顯示,全世界約8億城市居民種植蔬菜或飼養畜禽。到本世紀中,約2/3的人將居住在城市,這增加了都市農業的重要性。因此,在氣候變化、疫情和戰爭等危機下,一種新職業在德國涌現,它就是受到年輕人青睞的都市農民。
“世界上最好的工作”
8只雞在草地上咯咯地叫著,一群群蜜蜂在花叢中嗡嗡作響,幾只威爾士黑鼻羊守在小木屋門前吃草。小木屋之間是蘋果樹、梨樹和櫻桃樹,西葫蘆、黃瓜、番茄等種在四周,地下還有土豆……這幅田園景象并不位于德國的農村,而是在大都市慕尼黑東部米特區的一座工廠改建的大樓屋頂上。
【資料圖】
這片屋頂綠地離地24米,足有2500平方米大,是一個屋頂農場,名為“阿爾卑斯山學校”。與屋頂農場相對應的是高78米、未來感十足的慕尼黑摩天輪。
塞巴斯蒂安是這個屋頂農場的全職都市農民。他戴著棒球帽,穿著白衣服和工作褲,與一般的德國農民無異。他告訴《環球時報》記者,這里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名員工。他們與其他德國農民一樣,要至少經過3年培訓,才能獲得從事都市農業的資格。
對許多慕尼黑當地人來說,這份職業可謂“世界上最好的工作”。當時,塞巴斯蒂安憑借豐富的農業和生態學知識,從上百個候選人中脫穎而出。他對都市農民的稱謂很自豪,能享受這座大樓里其他員工的福利,且工作時間更為自由。
平時,他的工作就是打理農場的一切:種植蔬菜和花草樹木、喂養動物、給綿羊剪毛、提取蜂蜜等。這里發生的很多事情讓他記憶猶新:黑鼻羊群中一只羊生下了三胞胎;他和同事收獲了70升蜂蜜;收獲的水果蔬菜成為公司食堂和樓下餐館的美食……
“屋頂農場在德國還是新鮮事。”塞巴斯蒂安說。開業前,慕尼黑的獸醫部門和警方就曾提出質疑,擔心動物的安全無法保障,尤其是露天養雞,怕雞會跳下屋頂。最后,他們選擇了不愛飛的雞種,并在屋頂四周布置了微型電路網絡。
作為“學校”,這些都市農民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對當地的孩子進行生態教育,與孩子們一起干農活。許多孩子第一次在這里聞到羊糞的氣味、親密接觸綿羊后,都感到喜出望外。
為柏林兩千居民提供鮮魚
相比慕尼黑的屋頂農場,柏林舍嫩貝格區的ECF都市農場則完全是一個走市場化之路的農場。走進一排排玻璃房溫室中,映入記者眼簾的是一片片綠油油的蔬菜基地,有西紅柿、黃瓜、茄子、生菜、甜菜、辣椒、羅勒等。溫室的另一邊還有13個飼養池,鱸魚等魚類在池中游來游去。管道和軟管縱橫交錯地穿過大廳。
“整個柏林沒有比這更新鮮的魚和羅勒了,”這家農場的聯合創始人尼古拉斯對記者說。7年前,他與好友克里斯蒂安一起建造了這個農場。當時,他們的初衷是減少食物的運輸時間和耗水量,讓農業更具可持續性。
他們將蔬菜種植與魚類養殖結合起來,也就是所謂的“魚菜共生”。養魚的含有硝酸鹽的水通過一根粗管道輸送到隔壁的溫室中,儲存在5個大水箱中,供羅勒等蔬菜使用。而養魚的水則有一半來自屋頂的過濾雨水和來自溫室的冷凝水。
“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克里斯蒂安說,他們利用數字系統控制養殖和種植的各種數據。數據顯示,魚菜共生可以節省高達90%的水。目前,農場有10名都市農民。他們對工作很滿意,每天都與植物和魚類打交道,又不用風吹日曬,收入與白領一樣穩定。
“垂直農業”是科技活
最酷的都市農民,非“垂直農業”的員工莫屬。貝阿特是柏林一家“垂直農業”公司的資深農民。她告訴記者,德國目前涌現出數十家都市農業企業,其中不少專注于“垂直農業”。這些公司以前主要在瑞士、中東和新加坡等缺少農業的地方建立“垂直農業”農場,現在開始關注德國國內。
貝阿特的任務就是在各地的“垂直農業”農場帶農民學徒。她說,進入“垂直農業”廠房時,他們必須先換衣服,穿上白色防護服,戴上一次性手套和口鼻保護器。因為廠房與外界隔絕,這樣可以防止帶入細菌。
“室內生產可以實現一年365天、一天24小時種植。”貝阿特向記者介紹道,許多“垂直農業”的農場有10多層,主要種植薄荷、羅勒、芝麻菜和菠菜等。綠葉蔬菜和漿果也越來越流行。貝阿特坦言,在“垂直農業”農場工作的都市農民不是普通的農民。都市農民對技術的要求更高,要學習數字系統、能源等知識,許多從業者必須不斷培訓,提高技術。
德國柏林農業學者塞爾法爾特對《環球時報》記者表示,都市農業在歐美已經存在很久。尤其是隨著19世紀中葉工業化不斷深入,越來越多的歐洲人從農村搬到大城市。為了給城市居民提供新鮮蔬菜和水果,農業也盡可能靠近城市甚至在城市中種植。一戰和二戰時,美國也曾號召民眾在城市中建造“勝利花園”,以防止挨餓。但都市農業在戰后再次衰退。大約40年前,紐約人復興了它,并席卷德國等歐洲國家。
“新一波都市農業潮與以前有很大不同。”塞爾法爾特說。以前,主要是市民的愛好或者是臨時性運動。現在這股都市農業潮憑借技術革新,將是持續的,都市農民作為一種新職業也越來越走俏。要勝任這種新職業,不僅要學習農業知識,也要學習信息技術,以及營銷等方面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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