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講,國學可謂是國魂之學。因為只有國學,才可以更好地反映不斷變化的“中國形象”,清楚說明中國人的身份認同,告訴世界“中國人”是什么樣的人。只有國學才能客觀地描述中國思想、文明和精神的真實狀況,說明影響和決定國人行為的內在體系,以及它如何有效支持國家“硬件”的運行。
為什么目前社會上是“國學熱”,而不是其他學科的“熱”?這最好不過地說明,國學適應了時代的需要、社會的需要、人民的需要。重振國學是順乎天、應乎時、合乎民。國學就是我們中國人的精神信仰、生活方式、處事原則。我們相信,隨著國學研究和普及的深入,越來越多的人會接受國學,國學會更好地發揮塑造民族之“魂”“建設中華民族的共有精神家園”的積極作用。
今天重振國學,開展國學教育絕不是對傳統國學簡單的回歸與重復,不能畫地為牢,抱殘守闕,而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辯證地對待中國傳統思想與學術,取其精華,棄其糟粕,避免沉溺于單純復古、甚至迷戀舊骸骨的泥淖。具體地講,我們今天弘揚國學,應該有全新的理念與方法。尤其要做到兩個“超越”,兩個“解決”,兩個“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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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超越”
一是超越單純的漢族畛域。中華民族有五十六個民族,不能因為強調了五十六個民族的個性,就淡化甚至否認了作為一個中華民族主體的共性的東西。如果我們今天的國學僅僅局限于漢族這一塊,這顯然會是殘缺不全的,既不符合實際,也不利于民族的團結與國家的統一。我們必須特別強調,今天的國學是整個中華民族的共同之學,五十六個民族個個有份,弘揚它也是個個有責。總之,我們的大國學首先應該是超越漢族的。
二是超越經史子集。《漢書·藝文志》,實用之學與理論之學是結合在一起的,“七略”實際上有“六略”。第一略通論,下面六藝略就是理論指導,屬于國家的統治思想;諸子略,就是中國的學術文化;詩賦略,就是文學創作;兵書略,就是用于指導戰爭實踐的理論及其相應的操作方法;術數略、方技略,這些都是屬于自然科學范疇的東西。但經史子集的分類則淡化了這些操作、實踐性的東西。總之,西周時期的“六藝”,是培養“全人”人格的,德、智、體、美全方位發展,有精神思想的指導——“禮”“樂”,又有自然科學知識、文化技能的掌握——“書”“數”,也有軍事技能、操作實踐能力的培養——“射”“御”。所以,我們今天的國學教育,必須真正超越經史子集的傳統,回歸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中國傳統學術的原生態,在追求與貫徹“知行合一”方面開辟出新的局面。
兩個“解決”
一是要用恰當的方式,使今天的國學教育能夠取得合適的身份,解決其“戶口”問題。孔子講:“名不正則言不順”,要使國學教育名正言順,可以持之以恒,最佳的途徑,就是使其得以進入國家教育的學科體系之內,否則,在短時間內也許可以搞得轟轟烈烈、如火如荼,但熱度消退后,難免舉步維艱,后繼乏力。
二是要妥善處理“國學”教育綜合性與文、史、哲分科專門性之間的關系,科學地界定國學的基本內涵與外延,把握其內在固有的學科建設規律性,從而較好地解決今天國學教育與研究中所或多或少存在的文、史、哲簡單“拼盤”現象,努力避免其學科內部的自我割裂傾向,使它與文、史、哲分科教育,優勢互補,共同促進。
兩個“面向”
一是要立足當下,“面向”未來。真正回歸經典,回歸文本。袪除附加在它身上的非學術因素,在傳承和弘揚國學的過程中,要高度重視,注意避免封建落后意識的沉渣泛起,借尸還魂。我們必須承認,在“國學”的身上,善與惡、真與偽、美與丑是交織在一起的,我們既不能因它存有糟粕而一概抹煞它,但同樣也不能因它今天仍擁有合理的內核而一味拔高它。科學理性、一分為二永遠是我們對待“國學”應有的立場與態度。總之,國學教育與研究,應該是向前看的學問,而不應該是向后看的古董。
二是“面向”世界。事物的特殊性,存在于事物的普遍性之中。倡導和重振國學教育,不能成為關起門來孤芳自賞、自娛自樂的理由,更不能成為借鑒和汲取世界文明成果的障礙,換言之,我們的“國學”是一個開放的體系,一個包容的體系,它將在堅持自己主體性的同時,廣泛吸收其他國家與文化中的有益成份,從而變得更加厚重,更加富有生命力。
(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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