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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佳節(jié)倍多情,老去誰知感慨生。不效艾符趨習俗,但祈蒲酒話升平”,該詩出自于唐代詩人殷堯藩的《端午日》。浙江嘉興人殷堯藩七十歲退休后并未回故鄉(xiāng),興致勃勃地跑到陜西同州過端午,且不想效仿掛艾草和驅邪符的習俗,只想喝一杯菖蒲酒、共話天下太平。
元辛文房《唐才子傳˙卷六》說,780年出生的殷堯藩35歲進士及第,當過縣長、做過軍閥的幕僚,侍御史崗位上退休,有政績。他與沈亞之、姚合、馬戴等是詩友,與白居易、劉禹錫、韋應物等也常往來。著有《憶江南》組詩30首(已失傳),被白居易贊“江南名郡數(shù)蘇杭,寫在殷家三十章”,75歲病逝。殷堯藩在星光燦爛的唐代詩人中并不顯眼,可他寫的兩首端午詩卻挺有名。緣何如此?
原來,農歷五月的“毒月”之說,源于先秦。《禮記·月令》:五月“日長至,陰陽爭,死生分”,被認為是陰與陽、生與死激烈爭斗的月份,五月五日為“惡月惡日”,為毒日之始,飲用菖蒲酒、雄黃酒等,就是為“避邪、去毒、祛瘟、止惡”。《夏小正》有“此月蓄藥,以蠲除毒氣”的記載,“蓄”的中草藥中就包含菖蒲。
其中,菖蒲為一種古老植物,傳說隨堯帝而生,又有“堯韭”之別稱。先秦時代,菖蒲被看作是一種高潔的香草,且被用來指代帝王。《楚辭·九歌》曰:“夫人自有兮美子,蓀何以兮愁苦?”其中的“蓀”即為菖蒲名稱,也是對國君的尊稱;《周禮》說,菖蒲是祭祀神明的重要物件,只有神靈才可享用;《呂氏春秋·士容論·任地》謂:“冬至后五旬七日,菖始生。菖者,百草之先生者也,于是始耕。”《神農本草經》更將菖蒲定為“上品”“仙草”,所以民間又把農歷四月二十八定為“菖蒲生日”,而這天恰好又是堯帝的生日。由此可見,先民對菖蒲看得多重。
到唐代,菖蒲開始融入端午精英階層節(jié)日生活,晚唐詩人羅隱才發(fā)出“解吟憐芍藥,難見恨菖蒲”的感慨;至北宋,菖蒲徹底平民化,成為人們端午節(jié)必備物品之一,孟元老史料筆記《東京夢華錄》卷八“端午”說,端午節(jié)必備的物品有百索、艾花、粽子、白團、紫蘇、菖蒲、木瓜等。宋代風流才子秦觀還將菖蒲的清香,比喻為少女的體香:“菖蒲葉葉知多少,惟有個、蜂兒妙……怎得香香深處,作個蜂兒抱。”試想菖蒲這種葉形扁平、邊緣鋒利又被稱“水劍”的草,如果不是因了端午這個節(jié)日和那些迷人的傳說,能讓文人們如此“牽掛”?
其實,菖蒲又分水菖蒲、節(jié)菖蒲和石菖蒲三種,端午懸或插的菖蒲一般是水菖蒲。其藥用價值各種傳說皆有,具殺蟲除穢之效才是端午廣泛使用的重要原因。孫思邈《千金方》說,多吃菖蒲令人聰明,可以增強記憶力。
端午用菖蒲浸酒喝,雖比端午喝“雄黃酒”名氣小,卻也彰顯了人們逐漸信奉生命科學。因為從現(xiàn)代醫(yī)學角度看,雄黃是一種礦物質,俗稱“雞冠石”。盡管飲用的雄黃酒,僅在白酒或自釀的黃酒里加入微量雄黃,但仍會對人的肝臟造成傷害,甚至將雄黃酒涂在孩子的頭上、身上,都不可取。由此可見,“菖蒲酒”代替“雄黃酒”不失為一種民俗和科技的進步。
菖蒲酒制作非常簡單,即用菖蒲、艾葉泡制而成。李時珍《本草綱目》說:“菖蒲酒,治三十六風,十二痹,通血脈,治骨痿,久服耳目聰明。”李時珍《本草綱目》還記載一則菖蒲的實用偏方:即異物進入眼睛不出,可把菖蒲葉子搗碎塞進鼻孔,迷左眼塞右鼻孔,迷右眼塞左鼻孔,屢試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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