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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多芬創作的奇數號交響曲中,降E大調第三交響曲由他親題《英雄》,被后人冠名的還有第五交響曲《命運》和第九交響曲《合唱》。“貝七”雖然沒有一開始就被形象地標題,德國作曲家瓦格納認為此曲堪稱“韻律與舞蹈的封神”,他認為整部作品兼具力量和韻律美。傳說,瓦格納在威尼斯養病,李斯特去看他,瓦格納對自己的岳父講出自己的觀點。并說,若不信,您在鋼琴上演奏,我跳給您看。于是,李斯特彈出全曲四個樂章,瓦格納和著鋼琴聲從頭跳到尾。短小身板頂著一顆碩大腦袋的瓦格納,不知道他跳起舞會是啥樣,但他對此曲的熱愛可見一斑。
“貝七”一開始就不同凡響,它有一個四分鐘長的導奏。紀念碑式的二分音符,沉思冥想的氛圍感,這個悠長的鋪墊,為第一主題音群的出現蓄積了滿滿的能量。奏鳴曲式的快板樂章一開始就熱情如火,在進入發展部后,鐘鼓齊鳴中有著“直抵黃龍府,與諸君痛飲耳”的豪情,這份豪情由定音鼓推向高潮。這時,出現了一段田園風格的木管樂,火熱的情感在此處被安撫和冷卻。
很多人喜歡第七交響曲是沖著第二樂章來的,這個小快板樂章被視作葬禮進行曲。貝多芬全部交響樂的第二樂章要是排個位,我想很多人會與我一樣,投給這個“小快板”。一開始是一組莊重的低音節奏音型,仿佛一支邁著沉重步伐的隊伍,由遠而近,很快小提琴的高音旋律加了進來,那半音化的弦樂真如白月光般婀娜多姿,高低之間形成豐富的對位。如此的宏觀安排和微觀構思,獨具嚴寒冬雪與溫暖愛人水乳交融的微妙,給這個第二樂章憑空增添了許多耐人尋味的浪漫味道。也讓充滿英雄氣概的整部作品,多了細膩和情感的表現。宛如那些轟然倒下的大樹,給密集的雨林開了一處林窗,任陽光和雨露天仙一樣從天而降,沉睡多年的種子得到召喚由此復蘇,它們因此發芽而茁壯成長。一些苔蘚和菌類無中生有地冒出來。所以,我們要打破“葬禮”唯有哀痛的刻板印象,它實則隱含了希望。
也正是有“葬禮進行曲”,第三樂章狂歡的諧謔曲和旋風般的末樂章,才有源源不絕的力量。
貝多芬的A大調第七交響曲,于1813年12月8日在維也納首演。那是一場為哈瑙戰役中受傷的士兵們舉辦的慈善音樂會。這場首演由作曲家親自指揮。可以說反響非常好,其中的第二樂章,還被要求加演了一次。它成了鼓舞士氣的力量所在。
210年來,令人偏愛的第二樂章,就像一盞不滅的燈,在中外的影視劇中頻頻出現。藝術家們都想用它的光澤,給自己的作品增光添彩。
在2022年上映的國產電視劇《親愛的小孩》第一集,任素汐飾的方一諾,取出卸妝棉擦拭掉臉上的粉底液,黃褐斑很明顯地出現在她的臉頰。她撩了撩前額劉海,仔細端詳一番,然后深深嘆了口氣。身體后退了幾步,鏡子里照出她隆起肚子的樣子。她小心撫摸肚子上蔓延的妊娠紋,眼里一閃而過的憂傷,很快被即將為人母的喜悅掩蓋。沒有對白,演員微表情的畫面和情緒,和這個“貝七”第二樂章的音樂走向,說明了一切。那就是,新生兒的降臨,勢必會打破婚姻生活曾經擁有的平靜,“陣痛”難免,好在,痛過后,成長也會隨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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