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話劇院“青創計劃”第二季·走進濟寧的首場“大師講堂”,孫紅雷首次作為講師開講。第一次以講堂形式與公眾面對面,孫紅雷內心的緊張并未被觀眾捕捉到,相反,觀眾看到的是一個坦誠相見的孫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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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國家話劇院的一員,孫紅雷被院長田沁鑫一聲召喚,不僅來了,還帶來了滿滿的誠意,其間更不乏“我的歸宿就是舞臺”、“所謂表演的松弛,是高度緊張狀態下的一種相對松弛”等讓田沁鑫頻頻點頭鼓掌的金句。
當天的講座題目被設定為“表演——體驗生活”。兩個小時里,孫紅雷幾乎毫無保留。
談對手演員
像水一樣包容別人、包容舞臺
中戲95音樂劇班的學習經歷,成就了如今的孫紅雷,但他卻愿意在如日中天時以觀察者的身份進入音樂劇劇組學習聆聽,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要回到自己藝術的起點——音樂劇舞臺。這段時間,孫紅雷有空便會去《嫌疑人X的現身》劇組,聽音樂創作、看舞蹈排練,從這個過程學到了很多。“我想了解當下中國音樂劇創作的頭部生態是什么樣的,8月18日這個戲的首演我也會去上海看。雖然沒有演舞臺劇,但我沒有一分鐘抽離這個領域,我一直都在。掌握行業的創作動態,未來如果自己有機會去做話劇或音樂劇,我也知道如何去超越。而且在自己覺得最艱難的時候,我也會去看一些經典的話劇或者音樂劇的視頻,讓自己更增添一份堅韌和執著。”
入行第二部戲,孫紅雷碰到了周迅。拍了一段時間后,周迅跟他說,你怎么老管別人怎么演,你是不是都想好別人的戲該怎么演了,你試試去尊重別人。對于這個問題,孫紅雷想了一晚上,讓他認識到,“不能設計別人,要像水一樣包容別人、包容舞臺。”
談舞臺表演
做自律的演員希望自己純粹一點
很多年沒參加過大活動,這次出席“青創計劃”開幕式,孫紅雷內心是緊張的,不僅“社恐”,直到登臺前,孫紅雷依然會緊張。即便在《抗戰中的文藝》中影像出演金山,前一晚孫紅雷還是沒睡好,一直在琢磨。“所有演員都會緊張,一種是準備不足,還有一種是遇到自己敬服的前輩,我跟姜文演戲就會緊張。我會在前一天主動去敲他的門、套套近乎。交流角色、交流表演的過程自己也變得專注了。從師哥屋里出來后,我再去找導演、攝影和化妝老師溝通,然后熟讀劇本,這是我排遣緊張的辦法。”
之所以很少參加活動,孫紅雷就是想刻意保持一個演員的純粹,“我不想過多曝光,作為一個演員,好好去經營自己的角色,僅此而已。我是一個自律的演員,希望自己能夠純粹一點。我對戲劇的愛可能大于一切,總有一天我還是要回到舞臺的。因為那是我心中最美好的一塊綠地,任何時候我都可以在這里休息、療傷,感受幸福。離開舞臺的那一天是我最傷心的那一天,當我回來的時候一定是我最驕傲的那一天。”
談劇本創作
缺少底層精神鍛造創作就很難
兩三年一部戲,孫紅雷常被粉絲喊話:紅雷哥,該開工了!“我就是不想重復,拍完警匪、諜戰類的,同類戲找我,我都沒有拍。我不是懶,想拍的話,可能一年365天都閑不住,質量把好關,數量不重要。我每天都在看海量的劇本,也常常感慨現在劇本的質量有待提高。我們小時候家里條件不是特別好,你得想辦法出去賺錢,就要調動自己所有的思維、所有的資源,才能夠有機會賺到錢。其實這個經歷就是一種底層精神的鍛造。現在的創作者恰恰很多都缺少這種底層精神的鍛造,閱歷不夠豐富,更不會去體驗生活、感受生活,創作就會很難。”
每一次跟大家吃飯,甚至去孩子的家長會,孫紅雷都會記住那些有趣的人,“在生活中大量積累素材,有一天或許就能用上。如果讓我演經紀人、演粉絲,我都可以演好,我天天在觀察他們。”
當年拍《潛伏》時,有一個細節是余則成收到翠萍犧牲的摩斯密碼,導演要求余則成崩潰,但如何崩潰?“我就見到過一個年輕的女孩因車禍去世后,她父母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一個人真正難受是有生理反應的,因為肝臟受不了而嘔吐。于是在拍攝時我就用了這種方式,還設計了余則成站起來就摔倒的細節。”
而在現場聆聽的國話院長田沁鑫則回憶起她第一次看孫紅雷表演的場景,“那還是在中戲演出《長椅》,孫紅雷的表演非常震撼。我當時就在想,一個人怎么能把自己的表情放大到那樣的程度,表演喜悅是那樣的由衷。演員這個職業應該是社會學家或人類學家,需要為角色進行大量的儲備,因此表演是一門科學。”
談參加綜藝
初衷是為平衡自己的表演空間
至于綜藝中的人設是否會影響自己的表演,孫紅雷給出了回答。“2002年拍完《征服》后,我參加的不是發布會就是頒獎,著家的時間都不多。有一次在成都街頭,我發現有人一直跟著我。后來他們說想拍照但又害怕我,劉華強已經成了他們的童年陰影。我一下意識到自己被禁錮在籠子里出不來了。那段時間人家說我封神了,我居然就信了。后來我才明白,真正的藝術家不是這樣的。開始時我內心對綜藝是有看法的,后來《極限挑戰》找到我,說我可以勝任其中的角色。看了節目的PPT展示之后,我也覺得或許可以破破我所謂‘藝術家’的人設。但我內心依然恐懼,于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其實綜藝非常累,但也正是通過這個綜藝才有了今天跟大家侃侃而談的我,我感謝綜藝!不過也不能太多,我參與的初衷是為平衡自己的表演空間。”
談青年導演
年輕人銳度加上我的閱歷可形成互補
孫紅雷此行的目的是來為青年導演們站臺。“這些年在選擇導演時,名氣也并非考慮的主要因素。如果有青年導演找到我,我會跟他好好聊,看劇本內容聽導演闡述。年輕人的銳度加上我積淀的閱歷,是可以形成互補的。所有的嘗試都要讓觀眾產生愉悅感,而非自己故作高深、無病呻吟。”
談家庭生活
希望讓女兒“正常地野蠻生長”
如今女兒已經5歲半,孫紅雷也成了真正的“女兒奴”。“有了女兒以后,我才知道了責任,對于子女和父母之間的關系有了新的解讀。子女其實是另外一個人,要充分尊重他(她),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讓她正常地野蠻生長。有的時候就是要把她推出去,有時你眼看著她,明知道要發生什么,也不能告訴她,讓她自己去體會生活和她之間的關系。”
攝影/記者?王曉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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